要知道这里是银血的矿场,银血的监狱,所有人都是银血的奴隶,他们大都对银血抱有强烈的恨意。与这些囚犯共患难也就罢了,万一被他们知道这个隐秘的消息,还不知道会惹出怎样的麻烦。
一筹莫展。想不出任何办法的我将所有期望全寄托在了面前的人身上。
“乌拉岑,”我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沉重,立刻就吸引住乌拉岑侧耳倾听,“你是真心希望弗洛特拉能够安安全全健健康康地成长吗?”
“是的,”乌拉岑用慈爱的目光看向弗洛特拉,“看到她我就像看到了我曾经的女儿。”
“可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孩在这种地方呆着,缺乏阳光,不能洗澡,没有更换的衣物,没有休息的床铺,每顿就吃几片干巴巴的硬面包,补充营养只能靠混杂着泥土的苔藓和酸臭的雪鼠肉……弗洛特拉刚进来一天,或许现在看上去还能适应,但你觉得她能坚持多久?她经受不住这样的摧残!”
听了我发自肺腑的控诉,乌拉岑的面色变幻不定,随即低下头沉默不语。换成任何人都知道,饥饿、疾病、暴力……小女孩在这座监狱里是活不了多久的。即使国王愿意收留她,这也只能让她多苟延残喘几年罢了。
“对……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相信我能……坚持下去!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
我的语气强硬而愤慨,这让习惯于我温和一面的弗洛特拉听了后感到不知所措。她怯生生地拽着我的手,向我做出保证。
“好了,弗洛特拉,我知道你很坚强,但只靠坚强是没法挺过困难的。这两天我已经把你的眼睛捂上过很多次,你知道我不想让你看见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吗?”
弗洛特拉也沉默了。我能捂住她的眼睛,却不能堵上她的耳朵和鼻子。地上残缺不全的尸体没能进入她的视野,而血的味道,还有那些囚犯们贪婪的咀嚼声则让她无法忽视。
我们三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互不言语。
……
直到乌拉岑站起身来。
“十年了,如果她还活着,想必早就被找到了。我应该把精力放在活着的人身上。”
乌拉岑走到墙边更换掉烧尽的火把,让房间重归明亮。看上去他刚刚经历过一番思想斗争,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你说得没错。弗洛特拉不能呆在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