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
筝筝见他脸上无所谓,坐姿又魁梧,到底是行军打仗的女人,全无半点闺阁家女子的矜持淑德,又因世子爷与他订亲后,每日起床不需要奴婢伺候,凡事亲力亲为,还坚持每天锻炼身体。有时她问多了几句,世子就说“将军也是如此”,显然已经把这个不像女人的女人放在心尖上。
筝筝心里不是滋味,行为也更加胆大了些,“奴婢刚才说错了,云珍是一种布,不是刺绣技法,镇远侯位高权重,不会与小女子一般见识吧。”
筝筝服侍他多年,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叶蕴玉没放在心上:“没事。”
“将军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毕竟对您来说,哪一种技法都是一样的。”
叶蕴玉神经再粗大,也听出点不对劲了。
她这是嘲讽自己什么都不懂。
筝筝仿佛没有察觉,自说自话:“奴婢打小就伺候世子,他对奴婢也是宠爱有加。”她说着说着那张白皙的脸就染了两坨红晕,害羞道:“太妃还说过,世子日后娶妻,就让世子多收几房妾侍。”
仿佛说了不该说的话,她跪在地上,懊恼不已,贝齿咬住下唇,眼珠子含了泪水:“奴婢说错话了,奴婢该死,请镇远侯责罚。”
叶蕴玉目瞪口呆。他从小爱胡来,婧太妃特意千挑万选一个温柔乖巧又不会带他学坏的婢女,就是盼着他能学好。这么多年来,筝筝遵守本分,对他的混账胡闹会规劝一二,也没有露出对他有别的心思的想法。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想对楚觅说这些,那张温柔善良的面皮下,也不知藏了多少算计。
莫非是母亲授意。
叶蕴玉想了想,很有可能。
母亲只有他这一根独苗苗,从小百般宠爱,把他养得混账爱胡闹,但又舍不得打骂,便把希望放在孙子辈上,每天求观音娘娘赐他一个贤良淑德的高门贵女,再给她生一个有出息的大胖孙子,振兴婧王府。
如今楚觅的肚子大了,未免丑事外传,婚事只能尽快定下。
母亲心里不甘,让筝筝惹未来世子妃不满也在情理之中。
叶蕴玉调整好心态,决定不与小小婢女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