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都知道了,郦野没瞒。
老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点了支烟:“跟你爸一个德性……当年他带着我跑出来,不管不顾。你们郦家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是白痴情种。”
“白痴”两个字咬字最重。
说完扔给郦野一张卡,懒得搭理他了。
老妈跑去跟二叔大骂一架,但他们家人就是这样,各有自己死守的道理,谁也别想骂服谁。
郦野听完描述忍不住笑,拥抱了老妈然后离开了家。
对于债务和人生,楚真其实都看得开。
他从小跟着爸爸和教授们上语言课,对大学校园生活挺熟悉的,没觉得晚几年再上学是多么要死要活的事儿。
每个人的人生,各有一座时钟。
时钟的终点都是送终。
他连家人都没了,这个世界上再没什么是“必须要”、“必须不”的。
不过面对高利贷追债,还是挺头疼。
楚真第一个月,把过去两年攒下的钱交出去一大半,然后开始马不停蹄出去赚钱。
追债隔三差五就来敲打敲打、确认他没跑路。虽然使用的都不是什么违法手段,但给人造成心理上的压迫很要命。
这次也不例外,楚真晚上收工,疲惫不堪地走进巷子,就见一伙人又堵上了门。
楚真懒得正眼看他们,径自掏钥匙开门:“不用来这么频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