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e:ooc/现代paro/医生au/《Doctor-X》au(有相同情节)/医生宰x麻醉医生中
太宰治不爱做善后的事情,可惜他身为主刀,必须要去病房见过患者的情况,顺便交待值班护士。之后他去了办公室,发现只开了某张桌上的小灯,室内昏暗暗的,更衣室有些窸窸窣窣的声响。他走进去,果然是中原中也在换衣服。这个季节,倒是适合穿大衣,明明医院里是天使白,离开了却是黑夜般的颜色,整个人黑漆漆的,像电影里的黑/手/党。
太宰治笑道:“你这帽子品味真差。”
中原中也瞥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快点换衣服。”
太宰治缩了肩膀,露出条纹衬衫,白大褂卡在胳膊内,笑意没有消失:“不是说了不能说那个词吗?”
中原中也将柜门砰地一关,本就没窗与灯的更衣室,几乎连神情也见不到。他当然知道他在生气,生的还不小。琳赛曾经点着他额头说他口是心非,这样只能让意图越推越远。他当然也明白,因为他是个十足十的胆小鬼。
他和中原中也的第一次见面既可以说是酒吧,又可以说不是——不是那天在倒地的病人前,但那是他离他最近的一次。他坐在幽暗的角落里,点完酒,走着神运转归类着脑内的思绪。突然像现场开幕,斜着打下了一小圈光束,他看见那抹耀眼的赭发,稳重的蓝眼睛宛如冰凉凉的玻璃弹珠,却像一只正在啃食草叶的小羊似的吃着果盘里的橘子瓣。他仿佛那橘子上的白络,被剥开时无助的颤抖,但他从没有从黑暗中走出去。一直都未曾。他早知道他喜欢那顶品味差劲的帽子,他早知道他喜欢穿的衣服类型,他早知道他喜欢的红酒牌子。他甚至知道了他所在的医院,可惜自己的合同还有段时间才到期。他始终没有鼓起勇气走过去一步,又知道不该责怪谁。
心里想着先以退为进,差点按捺不住,自然清楚中原中也不过是想玩玩,成年人的世界里既没有童话也没有过量的规则。还是很不甘心,合同一结束,马上就要去医科大附三院。一开始不解意的琳赛想不通,那里规矩多,又太现实。之后他带着醉醺醺的中原中也回家,立刻又连连叹息,诊断他得了绝症。太宰治明白,治不好的病,唯一的特效药又不好得。他是个医生,始终医不好的却是自己。
太宰治将白大褂挂在塑料衣架,放到衣柜内,扯下的风衣随手披上。一摸口袋,还有颗不知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奶糖,拆了吃掉,包装纸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他在乌沉沉像要下雨的风中尝不出一丝甜味。倏忽感觉他来到他身边是一个错误的决定。精明的脑袋鲜少会给予他错误的方向,引领他往一条带着甜蜜的痛苦的路去。可他最讨厌痛楚。
才发现那并不是下雨。原本以为是场普通的寒凉秋雨,淅淅沥沥坠下来,感觉十分的轻柔,在花瓣般绽放的霓虹灯中四处漂泊着。是今年的初雪,夹着雨滴,预示着真正换了季,不再是秋天了。
太宰治顿了顿,中原中也走在他身旁,保持着一步的距离无言着。他笑着问:“中也是不是讨厌我呀?”
他认为中原中也绝对会肯定回答,然后,他就可以顺着话说,他也讨厌他。这确实是个谎言。但他不知何时听说过在初雪那天说任何谎都不能做数,他信以为真。
可没想到中原中也仅仅低声着,用不在意的口吻说:“我没那么讨厌你。”
过了会,他又道:“可你的性格太差劲了。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和你吵架,也觉得你的手术很漂亮。然而在那里,不是这么容易就能站稳脚的,即使你是自由医生。收敛下你那种糟糕的脾气比较好。当然你也不一定要听我的话。”
太宰治脸上什么也没有,湿冷的风吹得他腮边麻木,他略略用手掌一揩,半指头的水迹。心里却咕咚咕咚沸腾似的泛着苦涩的泡,嘴上仍是微笑:“中也,你是喝醉了吗?”
他当然知道这是肺腑之言。因为中原中也不会说谎。不像他,还可笑地喜欢用传言来牵强解释着什么。后者缄默着,他们沿着一条昏暗的沥青路,就要到家。屋前的暖帘边亮着两颗橙黄色的灯,中原中也径直地上了楼,礼貌地打扰此处,他只想赶紧找到他的东西然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