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禾一大早笼罩的低气压硬生生吓哭了一个刚毕业的小助理,小助理红着眼缩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喘。范斯于看不过去,干脆让那小姑娘直接回了家,他怕再待下去会让刚对世界产生好奇的小姑娘产生不可逆转的心理阴影。

    好在,今天的拍摄戏份恰好整段故事的一个小高潮,剧中的徐安洋颓靡到了极致,抑郁情绪终于大爆发,她没放下一贯的忍耐,却选择了寻死,在结束生命的同时,尝到了痛苦。

    这样的情绪爆发压根就不需要罗付军教安禾怎么演,她轻车熟路,驾驭起来毫无阻挡。现场的主导者仿佛只有安禾一人,她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只要罗付军不喊停,她就能来个一镜到底。

    很多时候就连罗付军也会感叹于安禾的这种情绪张力,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她的眼睛里,明明装满了太多东西,但给人感觉的仍旧是一副空空的模样。它沉积了岁月的洗礼,明明是二十四五的年纪,却好像早已走完大半生,看透了人生各种百态。

    罗付军从未停止过对安禾这个人的好奇,直到他偶尔间瞥见了她胳膊上的几条刀痕。

    伤口不深,早早结了痂,浅浅淡淡的,不仔细看的话会当成一两根头发丝或者缠着的线头。

    可偏偏,罗付军在盯着摄影机的时候就是个明察秋毫的主。拍摄片场这样的伤妆他见多了,之所以见的多,他才能一眼就看出安禾胳膊上那几条疤是怎么来的。

    可怜,这个词从他脑海中一冒出来,罗付军不由得颤了两颤。

    因为,实在是,安禾的人设形象怎么都不该由这两个字来总结。

    “导演?罗导?”

    “……导演?”

    “嗯?”罗付军回过神,迷糊着问:“怎么了?”

    “那边都演完了……”

    “哦。”罗付军站起来看向安禾,发现她正斜着眼盯着自己,眼神太暗,乌云一大片。

    “好,收工!”罗付军慢半拍的拍了拍手道:“今天结束的早,大家都表演的非常好,尤其是安禾,早点收工,辛苦大家!”

    说罢,罗付军朝着安禾走过来问:“收工后有什么活动吗?要不要一起搞个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