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雪刚停,宿醉之后的怪物们,在同一时间苏醒。
窗外洁白无瑕,天地骤然变了色,厚重的雪花压垮了枝丫,横七竖八斜躺着。雪白中透着一丝慌乱,各自奔赴,各自万劫不复。
她懒洋洋的抬起半边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因为睡眠严重不足黑眼圈明显,厚厚的底妆都遮不住一丝半点,彰显一种苍白的病态。睡前扔在客厅的手机孤寂的响了整整一个晚上,她不慌不忙的仔仔细细画了一个精致的妆。
红唇倦容,风情万种,会掩盖所有不想活的瞬间。
活的不赖,自我欺骗。
手机铃声依依不舍的又开始大清早新一轮的扫射,她看了一眼来电,随手按了免提扔在了桌子角,只听咆哮般的语音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响彻在客厅,这个世界突然假惺惺的热闹了起来。
“姑奶奶,你已经消失36个小时了,知不知道警局都可以立案了!”
“再不接电话,我就真得动用媒体帮忙找人了!”
“还有,你究竟住哪?”
“这个时候求你别给我惹事了,全世界都在盯着你呢知不知道!”
“安禾!”
“活着没?”
“安禾?”
安禾静静的听,末了缓缓勾起半边唇角,开始对着梳妆镜画眉,画残了,留了半个缺口,像个倒立的三角形。
她非常喜欢,喜欢残缺。
“安禾!喘口气啊安禾,你别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