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一下变得安静无声,似有火花迸溅,一触即发,姬邺的视线在两人之中来回穿梭,静默过后,他笑着打了圆场,对姬珧道:“珧儿也不必生气,左右不过是个奴儿,他原来在公主府时,行的事旁人也能代替,你就把他让给三王叔我吧。”
姬珧扭头瞥他,阴冷的目光一下让他顿住嘴。
“怎么,三王叔原来也有这种癖好,要跟本宫抢一个男仆?”
姬邺一怔,随即好笑地看着她,张了两次嘴,才道:“珧儿这说的是哪里话,我只是看他身世可怜,又惊才艳艳,当个寂寂无名的人实在可惜,才想着把他留在身边,做我的幕僚,怎么到你口中,就变得如此不堪!”
他说到最后,也不知是不是生气,挥了下袖子看向别处,姬珧回到自己座位上,端正了身子道:“既是做幕僚,在公主府不比在淮南王府有前途——”
她说到一半,薛辞年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殿下或许忘了,两年前,草民抱着家妹离开时的场景,这么久过去了,草民却从未敢忘。”
他言尽于此,亦是在表明态度,姬珧脸上阴云密布,已不见一丝晴朗,就在这时,龙椅上的姬恕突然说话了。
“听闻朕的皇姐曾救过你,没有她,你如今不知有没有人收尸,既是这么大的恩情,你却说走就走,现在不想报答她了,是不是该把命还回来?”
他的口气满满的理所当然,正因为说得太理所当然了,让人听着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姬珧偏头看了看他,姬恕也正好看过来,笑着问:“皇姐,你说是不是?”
阶下之人神色各异,临滨王始终没有开口,此时却抬头,眸光深邃地看着上面,一言不发。
薛辞年已经跪了下去,却没有求饶,大有甘愿一死的决心。
姬珧沉默良久,最终收回视线,轻飘飘地说了一句:“算了。”
“既然是三王叔指名要保的人,本宫说什么也要给点面子。”
公主给了台阶下,姬邺自然不会再有顶撞,赶紧笑着躬身道谢,又转头对薛辞年道:“还不快谢殿下恩典?”
薛辞年照做,语气却十分冷漠。
此番插曲过后,姬珧彻底失了兴致,让两个王叔先退下了,人走后,姬恕扭头看着姬珧,神色恍若天真的孩童,只是说的话,一点也不见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