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刀子和探针,则是用来对付陶土以及有诸多雕花的器物的。那些刀子的基本造型,跟“一”字口的螺丝刀差不多是一个模样的,只不过是没那么粗的一个把儿,刀口的形状也各有不同。因为一些陶土、陶瓷、紫砂器物的表面,多有一些污垢。
真正的古董上面,这些污垢就是长年累月使用之后留下来的。但是也有些造假货的,喜欢在假货上面做上一层污垢,用来证明这东西被“长年累月”的使用过。例如紫砂壶,紫砂壶的内壁多有“茶珍”,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常年泡茶留下来的茶渍,虽然传说有各种各样的妙处,但是在郑铮眼里这种茶珍也就只能证明这紫砂壶用的时间比较长,是传世的东西。
如果想检验一件紫砂壶是不是真品,从“茶珍”入手也是可以的,毕竟做上去的“茶珍”和泡茶留下来的“茶珍”是完不同的。而在这种情况下,用刷子是不合适的,因为用刷子的时候下手的力道不好掌握,下手狠了容易破坏茶壶的内壁,容易引发和卖家之间的不快。为了避免这种情况,那就得小心着用这种小刀,自茶壶的内壁上小心的刮下一些“茶珍”来进行验证。至于其他容易损伤的器物,在验证其上的污垢的时候,也是一样的道理。
至于那些探针,则是用来对付雕花繁多的器物的,在鉴定玉佩的时候应用的最多。因为有些玉佩雕花工艺的缘故,其雕痕中很容易因为天长日久的使用而留下污垢,而这些污垢用刀片又取不出来,所以只能借助探针了。假货玉佩的雕痕里也有污垢,这多是将玉佩以黄泥浸泡,然后取出晒干,再用毛刷刷过之后留在玉佩的雕痕中的,颇能糊弄一些对玉佩一知半解的门外汉。而真的古董玉佩的雕痕里如果有污垢,那也是天上日久的佩戴所形成的,和这种一次造就的污垢完不同。
至于那些单个单个的,密封的很好的棉签,那倒不是什么旧手法了。这种密封起来的棉签,是沾过了试剂的。根据所沾的试剂不同,这些棉签的用处也不同,没个定数。不过大致上来说,这些沾过了试剂的棉签,是用来对付不好确认材质的情况的,大多是用来确定以骨头作为器物材质的物品,到底用的是哪种骨头。
至于那个微型杆秤,那就是用来定克数的。古董行内,以至于其他做和重量有关系的生意的行业的人,大多都有一手过手论重的本事,说是几斤几两就是几斤几两,一点不差。不过在给某些比较贵重的材质所做的小东西定价的时候,没个确定的数值是不行的。例如极品和田玉,三十五克和四十五克的区别肉眼是很难看出来的,但是其中的价钱差的可不是一个档次,没个确定的数值,定价都不好定价。
不过杆秤这个东西,方便携带是方便携带,但是因为其本身大小的缘故,局限性是很大的。而且杆秤的精确度并不是很高,以微型杆秤论,有个一克两克的误差是很正常的。所以微型杆秤也只适合做大概的定重和定价,算是应急的物件。
这些东西一摆出来,郑铮在心里立刻对郑严给了一个“高手”的评价。并不是说郑铮就觉得郑严的鉴识水平就比自己高,而是从专业角度来看,郑严的确是比郑铮要专业很多的。
不过么……
郑铮看着郑严摊开的布卷上的各种工具,心里是很有点惋惜的:要是在其他的情况下,说不定郑严还就真的能一展身手,将这些东西都使上一遍,不过在今天这件事情上么……
郑铮这边心里琢磨着,那边的郑严已经做好了一应的准备工作,将三个锦盒中的一个打开了。
那锦盒有个一尺来高,里面放着一尊一尺高的玉雕杨柳观音像。郑严将那玉雕杨柳观音像小心的捧到了桌子上,看了几眼,转过头要去拿一旁的探针和刀片。不过他这刚转过头去,他却如同被人点了穴似的定住了。
稍稍一缓,郑严也不去拿探针刀片之类的东西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扫量了郑铮一眼,转过头来死盯着那尊观音像看。
前后左右的打量了将近五分钟,郑严的脸有点发青。他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另外两个锦盒。
这两个锦盒里一个放着一尊青铜香炉,一个放着一只青花盘子。郑严将这两样东西拿出来,摆在面前看了一阵之后,那一张脸就愈发的青了。
郑严不再去看面前的三件古董,他抬起头来,用一种愤怒里带着些许惊愕的表情看着郑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