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那个谁,快坐下,这金条这么大,他吞不下去的。”
冷逢秋哇的一声吐出金条,舌尖通红。苏萍逢一边扶着他坐下,一边对蒋悦卿说:“那也会烫坏他的嘴!”
“冷逢秋,咱们相识多年,也就不难为你了,可是能不能讨个吉利,凑个整,一百二十根如何?”
雾气蒙蒙,宋茗也看不清冷逢秋的神情,只见他垂头思索了一会儿,起身出去。原先出去的三个壮汉又进来,人手一把炒栗子用的铲子,把那金条铲到麻袋里装好,撤掉大盘子,向蒋悦卿行礼,就一个扛着三个托着的出去了。
房门关上,屋里子热气冷却,桌子正中一个小盘子,摆着一个冒热气的土疙瘩。蒋悦卿拉过那小盘子,一边剥上面的土块,一边说:“鄙人姓蒋名悦卿,母家卿氏,所以叫悦卿。诸位自报姓名,就别劳烦青仪君了。”
胡思凡忙起身拱手,道:“在下青头峰胡思凡。原来公子是名将蒋昀、卿煦之后,久仰威名。”
蒋悦卿回礼,道:“父母捐躯沙场,留余生如野草,已无甚作为。要我说,还是在高山之上做个育人仙师来得自在自得。”
诸人挨个介绍一遍,蒋悦卿已经把那醩乳鸽从泥土、荷叶中捧出来,另放到一个干净的小盘子里。那盘子真心不大,只是这乳鸽更小,蜷在盘子里,令人了无食欲。
饭毕,因有人来寻,蒋悦卿让宋茗领着众人先去家里,自己去去就来。要说这蒋昀、卿煦,那可是先王手下一对雌雄虎将,马背之上,家国两不误,传为佳话。后来双双献身,留下一个十一岁的蒋悦卿守着一个大家宅。五年后,蒋悦卿变卖家产,大头拿去买下保全楼,小头留着在主街的赤豆客栈租了两间房,一间做卧房一间做客厅,布置的十分简单。
客厅里,路因循满屋转着,难以置信,笑言:“刚刚那一盘,拿来一块整个客栈都能买下来!”转着转着,他就到了走廊里,瞧着斜对面那扇门——蒋悦卿的卧房,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窗口看景的一群人,扭过头来,小声说:“我去看一眼那卧房哈,就一眼。”他滚动车轱辘,来到那门前,轻轻推了一下,门未锁,便用了些力气,慢慢打开,往里面看去。陈设依然简单,有不少东西成双成对,但是布置的温馨,打扫的干净,还能闻见一股子香气。门完全推开,一个女子从里面出来,闯进他的视野,惊得他急忙倒车,嚷道:“哎呦,哎呦,我错了,多有惊扰,您是蒋悦卿的夫人吧?我们是他的朋友,朋友!”
苏萍逢闻声出来,大概猜到一二,一边扶住乱扭的轮椅,一边行礼致歉:“人生地不熟,误闯进去,还望夫人谅其无知!”
“你是……冷逢秋的女儿?”宋茗拿着刚刚在窗边拾起的断绳,问那女子。
诚然,对面这女子衣服上有被捆缚的痕迹。
“是,我是冷红梅。”
“哦……”路因循道:“那是不是应该帮蒋公子再给她捆上?”
“不用,要跑我早就跑了。我只是……不想便宜了我爹。”说罢,冷红梅转身要回蒋悦卿的卧房,那门却自己关上了。回头看,只见宋茗笑言:“冷姑娘还是到客厅里坐着吧,蒋悦卿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