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风雪天,天色灰黄,北风呼啸,屋子里也是暗沉沉的,让人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岩碧山庄外,一辆朱漆纹金的马车停了过来。罗盈先行跳下车,仔细的扶着范妙姝下了马车。范妙姝进了山庄之后,没有直接去看望女儿,而是直接去了主屋,遣了樊樱去传明筠过来。
明筠听到消息后,沉默了,有些事心里也明白了。
她进屋的时候,母亲正站在窗前修建花木。
“明筠见过母亲。”明筠来到范妙姝身侧,行了一个礼
范妙姝一袭月牙白深衣,正低头站在窗前,拿着一把赤金剪刀轻轻修剪着一株红梅盆景树,那盆树已经有些干枯了,花瓣儿已落了大半,只剩下枯红的花骨朵儿还留在枯枝上。她闻言也没有去看明筠,只淡淡的道“听说你近来病了?”
“风寒而已,母亲不必担忧。”明筠道。
“仅仅只是风寒而已?你何时学会撒谎了?我可没教你这些,是谁教你的?”范妙姝仍专心的给梅树修着形,但说出的话却冷的可怕。
明筠的脸唰的变色,她连忙道“女儿没有撒谎,请母亲明鉴。”
范妙姝冷冷的轻笑道“还想抵赖?这就更不得了了。我想,一定是我指给你的人没有教好你。”
明筠闻言脸色愈发惨白,她甚至有些发抖,道“母亲若是知道,那便清楚都是我自己的过错。”
“你还是太青嫩了,懵懵懂懂的。”范妙姝道。她剪掉了一朵花苞,道“我平时教导过你的话,你怎的全然不记得?我可有告诉过你,好奇心不要太重?我可有告诉过你,做事要谨慎,不做倒罢了,做就要做到滴水不漏,不能给别人留把柄?你以为活在这世间很容易吗?我告诉你,你将来走的每一步路都有可能是陷阱,都有可能让你被人撕得粉碎,被人当做踩脚石踩在脚下。”
范妙姝修剪花木的手顿了顿,她平复了一会儿,复而又剪了起来,冷冷的的说道“你其实是个聪明孩子,只不过心太软,容易被人害。”
明筠的手在颤抖,她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下嘴唇,站在那里,两只手垂着身体两侧,紧握成拳。明筠嗓子干干的喊了声“母亲,我会学着心狠的,求你别。”
范妙姝握着剪刀的手一紧“你学的会么?”
明筠心里一抖,忙道“学得会,我学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