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吉佑咳嗽的脸都红的,映在苍白瘦削的脸颊上,更显病态,他此时好不容易止住了咳,正闭着口用力的喘着气。
“这怎么是好,这回出来,又坏了,就说别出来别出来,你要是有个好歹,我可怎么活。”士二夫人吁吁叨叨的说个不停。
范吉佑摆了摆手,让士二夫人别再说话,他艰难的压下了气,带着嘶哑开口同夏款道,“你我数年未见,如今你打了胜仗回来,我做二哥的,怎么也要来为你庆贺一番。只可惜,三弟的陈年老酒我是无福消受了。”说着,他深深的看向范吉射,似是自嘲般的笑了一声,以水代酒与夏款喝了一杯后,就离席回去休息了。
排箫幽然婉转,编钟清脆明亮,歌姬唱着时下炙热的曲目,场中的舞姬们随着乐声扭动着身体取悦众人,珍馐佳肴,美酒佳人,宴席上一片笑语欢颜。这场宴席算的上宾主尽欢。
这场接风宴一直到日落西山才散,酒已不知过了多少巡,一个个都喝的醉醺醺的,步履蹒跚,酒气熏天。
夏款纵使平时酒量不错,也架不住今天满场宾客挨个儿来敬酒,他脚下像踩了棉花,他扶着小厮的肩膀,由一个范府的管家领着一路往府外走去。
路过一片红梅林,他停了下来,有些愣神的看着那片红如云霞的梅林。
“夏将军,这是府里最大的一片梅园了,今年的雪水多,这梅花开的格外红润些。”那个管事如是说道。
夏款看着这灿霞般的梅花林,那匆匆过往一幕幕的浮现于心头,在脑子里一遍一遍的重演着。
愣怔间,他恍惚听见有人唤他,回过神,是管事在说话,“夏将军?夏将军?您没事儿吧,这位罗娘来找您。”
“罗娘...?”夏款转头去看,一眼就认了出来,眼前这个清瘦白晰的女子是罗盈。
“夏大人彷佛是醉了,不过也不打紧,你收了这株梅,我的活儿就了了。”罗盈手里拿着一支红梅,那朵朵红梅仿若心血染就,殷红明艳之极。
夏款接过这支梅,喃喃自语的道“殷殷额间胭脂花,仿若红梅雪中开。”
“夫人昨儿个点了新香,甚是喜欢,为聊表心意,见院子里梅花开得好,择一支赠予故人,忘将军不要嫌弃才好。”罗盈笑盈盈的行了一礼,“时辰不早了,我便回去了,大人您慢走。”言罢,罗盈就转身走了。
夏款看着手里的这支红梅,他一手按着腰间的佩剑,一手把红梅枝高高举起,对着冬日的残阳,看红梅与橙红的晚霞遥相辉映,
足够了,一枝梅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