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知道银珠这样的性子,哪怕是个丫鬟也不会胡乱就定下来,便也不显出失望的神色,还是笑容满面的给银珠行了一礼:“我们奴才的事,让奶奶费心了。”
等张婆子走了,银珠把青杏叫了过来,见她双颊比抹了胭脂还红些,知道有人通了信,便不再藏着掖着:“刚才张妈妈,说想替她小儿子求娶你为妻,不知道你自己是个什么想头?”
青杏含羞带怯,只低着头抿嘴笑,银珠催了三四声,她终于微微点了点头:“奴婢,奴婢愿意。”
既然两方都乐意,再没有她个外人来棒打鸳鸯的道理,银珠派人去给张婆子消息,又吩咐青杏回去备嫁,到了睡前梳头的时候,她还是没想清楚青杏和张婆子是怎么互相情愿的。
秀荷一边替她拆首饰,一边看镜子里的银珠皱着眉毛疑惑,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奶奶还想青杏那事呢?他俩早好上了,奶奶再不用担心乱点了鸳鸯谱。”
原来张家小二自从看上了青杏,便时不时托小丫头往她这里送些东西来,有时候是一盒胭脂,有时候是两斤点心,一开始青杏还不收,她再瞧不上张婆子家的人,可架不住张小二追求的紧。
青杏岁数也已经不小,若是按着明家的规矩,也就是配给明家的小厮,张小二长的厚背宽肩高个子,相貌也算得上端正,这么个年龄相当的年轻后生赶前赶后的讨好,谁能心里一点波澜也没。
而且张家家境也不错,虽然大房油水少些,但张婆子手里的钱却不少,明棠过去的月例都是过她的手,攒上放出去收回来的利息这些年也有了一笔。嫁进去虽然不说能当主子奶奶让人伺候,也是吃穿不愁。
这么条条框框的比较下来,青杏在心里早就许了张小二,等张婆子来求亲,自然是欢欢喜喜地应下来。
银珠听了秀荷的话也就把这件事丢开去,郎有情妾有意,这事再不归她管:“你记得明天拿两根银脚金头的簪子给她,再去要两匹喜庆颜色的布料,算是我送给她做贺礼的。”
秀荷应了下来,银珠看着她收拾首饰匣子,突然想起她今年也正是妙龄。
“你有没有喜欢的?”银珠歪着头看她,“你要是有,我也替你做了主。”
“奶奶这是说什么呢,”秀荷脸红了起来,“我又不想嫁人。”
银珠正色了起来,秀荷从沈家跟她来到明家,未站稳脚跟时唯有她才是真正跟自己一条心的人,若是秀荷有喜欢的人,她一定给秀荷办的风风光光。
“我原是想着,等你年纪到了,在外面找个农户也好,商户也罢,把你的卖身契给你,你脱了奴籍自去过日子就是,”银珠握着她的手说道,“若是你喜欢府里的人,我也可以为你挑选个诚实能干的,就是不成想有一天可能要离了这地方,所以现在问你,你可有喜欢的人?”
秀荷听了这话,脸上的红晕散了,眼睛一眨就掉下泪来:“奶奶可是要不带我走?我只想跟着奶奶一道,并不想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