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段业几乎直觉的就认为,他一定不是吃饱了沒事干吹牛逗你玩的,现在的张洪龙,越看越有那么几分模样了,段业自然不敢大意,而是严肃说道:“不知道张先生想如何考察段某!”
“你想做那把椅子么!”张洪龙却一点不客套,直接单刀直入问到了最核心的问題。
气氛一时有些紧张,在这个皇权年代,一般人是忌讳谈自己野心的,胡凯这样的人,也不敢直接去挑战皇权的权威,而张洪龙问出这个问題來,当然是有考察段业的意思在里面。
段业深吸一口气,道:“想,当然想,但是也只能是心里想,主要看怎么做,理想很重要,但是现实更重要!”
“为什么?凭什么?”张洪龙几乎一点不给思考的机会,继续追问,而且一问就是两个最敏感的问題。
“为的是要自己活着,自己的家人和朋友部属活着,为了这些已经苦不堪言的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凭的则是我自己的智慧,勇气,还有吸纳天下英才的度量胸襟!”段业很说道。
而很明显的,这个回答一出來,张洪龙笑了。
聪明人不需要太多纠缠,很就能看出來有沒有。
事实上段业的回答实在是很对张洪龙的胃口,众所周知,历朝历代,想得大位的人可以说不要太多,但是真正敢说自己想的,却沒几个,当然四处嚷嚷自己有野心,那自然是脑子不清楚的表现。
但是无论如何,对于心腹总归该交底,因为心腹谋士和主公之间,最最需要的不是别的,而是信任,如果连他们都不信任,还能信任谁呢?不信任他们,当然不能指望他们给你效死力。
当然,段业也沒有忘记低调和闷声大发财的道理,更知道脚踏实地的做,才是关键。
此外对于下一个问題,段业的回答也很巧妙,是个人,在想夺大位的时候,都会找出一堆车轱辘话來给自己张目,什么“群奸窃命,民不聊生,纲纪荡然,伦常崩丧,氛厉弥昏,宸极失御,登遐丑裔,国家之危,有若缀旒,纲常伦理之坏亘古所未有也!”
而这番话一出來,最好当头的再悲天悯人一把,把气氛给造足,下面贴心的人就该上劝进表了,什么“天生蒸人,树之以君,天命未改,历数有归,或多难以固邦国,或殷忧以启圣明,齐有无知之祸,而小白为五伯之长;晋有骊姬之难,而重耳主诸侯之盟,社稷靡安,必将有以扶其危!”
这么一來,效果就很明显了,斯人不出,天下奈何。
可是还沒有完,按照标准程序,这个时候,当头的还得谦虚一把,表示不能担当这么大的责任,而劝进的人肯定就不干了,说什么大位“虚之一日,则尊位以殆;旷之浃辰,则万机以乱,要老大俯顺民意,早正大位,立威天下,四海归一!”
一般劝进表总要呈上三遍,前两次按礼仪总是要被退回,而且要装模作样一番、逊让一番“何德何能,窃次大位”,劝进的人就要更加奋勇地“掏心掏肝”,慷慨激昂,指天划地:“耿直”进言,乃至涕泪横流,通常直到第三次新皇帝才会“勉强”同意,龙袍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