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丹凤一路喋喋不休,口沫横飞,显得异常激动,直到口干舌燥,才停了下来,却还不肯轻易放过被她吵得脑袋发胀的锦好,问:“你打算报哪些项目?谢博士可是说了,最多可以九艺全报,锦好,你每年九艺考核都是甲等优秀,不如你就全报了,或许得个全才女官。”说完,自个儿嘻嘻笑了起来,半点也不觉得自个儿的好机会若是被人抢了,算的什么。

    不过,笑声停息之后,朱丹凤斜视了锦好一眼,说真话,她真心觉得眼前的少女太妖孽了,居然九项全能啊,而且还全都是甲等,还让不让人活啊,好在书院里至今只有这么个妖孽,再多几个,她们这些学子,也只有投河,或是一个绳子挂在树上的份。

    锦好轻笑,摇头:“多而不专,我没想过报九项。”见朱丹凤有些垂头丧气,立时出言安稳道:“不说别的,就是射这项,我虽然得的是甲等优秀,你也得的是甲等优秀,可是你的射艺明显的就比我好。再说了,虽然在惯例上,每个人似乎都要报满九项,但是学院也没有做出硬性的规定,咱们不擅长的,就不去参加,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不妥,九艺之中只要得了一项头名,就有资格参加女官的甄选。”

    她一向有自知之明,虽然她年年考核九艺皆是甲等优秀,可是除了琴棋书画这四项,其他的五项都是这些年,她恶补上去的。

    九艺皆优,听起来光鲜,可是只有她自个儿知道这背后,她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不说别的,就是御这一项,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在进德馨女子学院时,都不曾接触过。

    她记得第一次骑在马上的时候,她手下发抖,腿下发软,有几次她差点就从马上摔了下来,可是不管再怕,她都忍了下来,不管多苦,也都咬牙挺了下来,从一窍不通,到一点一点的追赶上别人,最终超过别人,从最差变成最好,从来不喊苦,也不喊累,除了坚持,就是坚持。

    听了锦好的安慰,朱丹凤微微低落的心情又飞扬了起来:“不行,你琴棋书画这四项样样出类拔萃,这四项说什么一定要报,至于剩下的五艺,你自个儿瞧着办。”想了想锦好往日的行事,又觉得不妥,眼前的少女,想来懒得惹事,也不太喜欢出风头,生怕惹上什么麻烦,若是她自个儿报名,说不得真的就报了一项。

    这么一想,心里就慌了起来,眉头一挑:“下午报项目时,咱们两个一起去。”

    瞧着喜怒于色,心无城府的朱丹凤,锦好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点头应了下来,心里还不知道,自个儿扮猪吃老虎的模样,已经深入人心。

    原本朱丹凤就是个爱憎分明的,一开始听信了外边的流言,以为锦好是个心机深沉,不知好歹的,所以性情直爽的她,初次见面就露出了爪子,谁知道越与锦好相处,就越喜欢她。

    再后来,因为朱三爷对姚丽娟情有独钟,她也渐渐知道锦好的情况,越是了解,就越发的喜欢,还有了种同病相怜的心情——父亲都是无良之人,好色贪花,无情无义,而且还都跟着母亲相依为命。

    锦好的脾气正对她的胃口,这么交往下来,她直接将锦好纳入自个儿的保护圈。

    别看朱丹凤的性子直,但是从小就混迹在京城的贵女圈子中,知晓现在名声对锦好的重要性,虽说自家的三叔娶了锦好的母亲,可是到底不是三叔的亲身女儿,这家世倒是差了一些,这是没法子改变的东西,家世这东西都是一代一代积累下来,就想他们朱家一样,那是百年的传承,所以眼下要提升锦好的价值,也只有名声,否则日后以锦好如今的家世,嫁进威远侯府,只怕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威远侯府,那是真正的贵胄之家,那家里的媳妇娘家,哪一个站出来不是赫赫有名,所以才一个劲的鼓吹锦好参加九艺比赛。

    却不想,眼前的少女居然这般没有斗志,她看在眼里,气在心中,立刻态度强硬的地定了下午的行程。

    以锦好的眼力,多少能看出朱丹凤的想法,心里也对她更多了一份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