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一声,嘲讽更甚,“世人多胆小怯懦、贪生怕死之辈,恩将仇报者比比皆是,自古人心最是难测,怎值得你去全心相救,你既非人族,又何故横插一脚,坏我好事,把我逼向绝路?”
少女说这话时,不知想到了什么画面,掺杂了怎样的怨恨,眸色也变得极为阴沉,语气中透着一股无法形容的较真。
她并非低头求饶,而是心有不甘。
沈棠落清眸沉敛,自然早就看出少女心中的怨念十分强烈,大概也能想到她害人的动机,大抵是为人所伤。
只是,她并无半分动容,薄唇微动,冷漠如旧,“你有胆量动我身边的人,还想指望我手下留情,让我放过你?”
她向来有自己的原则,无论是人是鬼,但凡主动来招惹她了,那势必要付出代价。
“是啊,换我,我也不会。”灼夭神色暗了暗,自嘲地笑了,她自己尚且做不到,又如何不懂这个道理。
她眸光深沉地盯着沈棠落手中的黑玉,娇俏的脸上染上了一丝留恋,却已无抢夺之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我屠尽了整个村子,杀光了所有来到此地的人族,听起来十恶不赦,但你可知,他们曾做过什么?”
少女看似懵懂无知的年纪,口中说出的话,却能让人瞬间脊背生寒。
她的所作所为,更是凶残暴戾,令人唏嘘。
然而,沈棠落只是无言片刻,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两人,面不改色道:“这不是你滥杀无辜的理由。”
周遭,突然一下子寂静得出奇。
山涧吹来的风,夹杂着沁冷的寒意拂过了篱笆墙上的夕颜花,卷进了院子里,木屋门半掩,隐隐幽幽闪动着几许光亮,烛火明明灭灭,两盏油灯也即将燃尽了。
不知不觉,远山处,一团团绵延的翠色接连显露了出来,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沈棠落挑眉审视她,灼夭垂下了眸子,挡住了眼底积深的恨意,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