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日暮时分,长欢镇刚下过一场暴雨,青石板上的雨水未干,湿漉漉的,屋檐上不时滚落下来几滴水,发出“啪嗒”一声闷响。
七月的天,红彤彤的,空气里掺杂着一股沉闷,潮湿燥热。
街市上,肉坊罢市,悬在酒楼客栈门前的灯笼随处可见,路边扎纸灯、卖河灯的小贩为了生计,不得不忍着燥热,只擦了把汗,又继续扯着嗓子叫卖。
每逢这时候,长欢镇比平常会热闹很多。
鬼节,是人们祭祖祈愿的日子。
“棠棠,你来这里做什么?”南宫沫终于还是没忍住好奇,问了出来。
她以为沈棠落匆匆离开云浮,一定是七韶山出了什么大事,可走了这么久,都越来越往西了,很显然,并非她想的那样。
从离开凌栖崖至今,沈棠落就没怎么说过话,纵使南宫沫知道沈棠落有自己的理由,也难免有些担心。
她一定是有什么事,只是一直被压抑着,不表现出来罢了。
沈棠落能感觉出南宫沫的不安,却不多解释,她习惯了一个人独行,如今身边多了人,也不会改变寡言的性子,她挑了挑眉,只道:“顺路,过来看看。”
“就这里停下。”突然,沈棠落掀开了车帘。
燕不问应声勒马而停,回过头,就见沈棠落从一边跃了下去。
“你们去寻个住处,先安顿下来。”
南宫沫看着她清冷的背影,叹了口气,打消了跟上去的念头。
这里,是落雨国的边陲小镇,沈棠落前世来过一回。
故地重回,心情却不似往昔,多了几分无法言说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