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进不去内殿。

    沿垂脊缓缓滑下,仗着一身极好的轻功翻过抱凤仙,翩然落在重檐歇山殿的第二层顶上。(重檐歇山顶,中国古代建筑之中仅此于重檐庑殿顶的房顶格式。本来后宫的建筑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但是没有办法,用其他的屋顶和我脑子里宫殿的形象严重不符合。真的大家可以去百度一下,故宫的图片,单檐的屋顶看着真的不宏伟——甚至有点幻灭,嘤!)

    屋顶极滑,连飞鸟都立不住。可雲舒轻功绝佳,竹叶尖上都能立足,何况这么大一片屋顶?但她还是顺势滑下去了。动作快的叫人眼花缭乱(如果有人看见的话),下一秒她的人已经平贴着房檐滑到了宫殿的门边。整个过程又轻又快,宫殿门口守着的太监宫女数人,竟无一人察觉自己的头顶的梁上已经多了一个人。

    虽说依旧看不见殿内究竟是什么状态,可入耳的啼哭之声已经越发的清晰起来了。也不知道到底哭了多久,声音是显而易见的嘶哑。

    门口守着的宫女撇撇嘴:“怎么这么能哭?每天都号丧似的叫的人头疼。”

    “对啊!嚎的人心烦意乱的,还搅扰的太后娘娘凤体不宁。真是不孝”

    虽说嘀咕的声音小,可照样能一字不差的传到雲舒的耳朵里。这就是他们对待皇帝的态度?和一个才半年的小婴儿提孝不孝的话?

    直到两个宫女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越不像话。一直雕塑似的老太监才懒懒的抬了下眼皮:“怎么都是嫌命长了?敢这么议论皇帝。”

    宫女们这才噤住了声,只是表情还是无甚所谓的。

    这么大点的小屁孩子,别说就是说他两句,便是趁人不备偷偷掐他几下又能如何?难道他还能去告状不成?便是他现在就能说话、会告状又能怎么样呢?太后不喜欢他,怎么会搭理他?

    雲舒四处打量着,大门口的人太多不好进去。要么等到夜深人静,门口守着的宫女太监都昏昏欲睡的时候才能趁机摸进去;要么就是找出别的地方摸进去。

    听着里面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雲舒想自己大概是等不了夜深人静了。

    正在四处打量着那个地方看守的人少,耳中忽然听见一声太监的高唱:“太皇太后娘娘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顿时一片跪拜之声。

    一群宫娥太监簇拥着两位美妇人走过来,一位五十上下,面容冷肃,颇有威仪。一位却正是青春年华,可惜眼中阴郁。

    四周一片寂静,婴儿的啼哭之声便显得尤为的凄厉刺耳。太后皱眉,面上的不耐完全不加掩饰。只是顾忌着太皇太后,所以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