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没告诉我,到底是谁想杀你?”这才是谢观南眼下最关心的问题,倒是被季熠拉拉杂杂扯到别处先说了一堆。

    季熠不答,只是露出了些微痛苦的表情,双肩耸动了一下:“观南,我的手好像真的麻了,你先给我解开好不好?”

    谢观南神情一凛,回忆起似乎他之前绑的时候确实捆得很紧,怕不是把季熠手腕处的血脉勒阻滞了?于是走过去伸手环到季熠背后想替他解开,不曾想忽地被扯住了腰带、跟着眼前的景物一旋,再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坐到了季熠的腿上。

    谢观南震惊!

    这人什么时候自己松开了绳结?这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他是这山中的什么精怪吗?

    可是这好看的精怪却用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不错眼地望着他,就好似生怕漏看了一眼,他便会消失。怎么会有人生得这样得天独厚,却活得这样谨慎小心。

    “我在跟你说正经事,你不要闹。”为了保持平衡,谢观南只能勾住了季熠的脖子,这一来两人的动作愈加亲密,他本就是来替季熠松绑的,态度自然放柔和了许多,“既然老师和……你弟弟在春试的事情上没有意见相悖,这是完全能说清楚的事,但你被刺这件事,在老师那儿就有点麻烦了,你确定能处理好吗?”

    季熠用胳膊环着谢观南的腰,他是掰了自己拇指关节才从绳结里逃脱出来的,这时还要偷偷把关节复位,疼得他又“嘶”了一声,可是这次他却不卖惨了,只是把脸埋在对方胸口,瓮声瓮气地说:“不太确定,老头脾气犟得很,而且我也没什么有力的证据。”

    就算能让那个杀手开口,他说的会是真的信息吗?这个信息能取信于悦知风么?这两件事情的主动权都不在季熠手上,所以他并没有多少把握。

    “季熠。”知道了他的真名,谢观南还是更喜欢这么叫他,人只有在自己决定自己要什么名字的时候,他才是真正的自己,谢观南并不因为这件事而生气,今晚让他不安的也不是得知季熠的身份,“我不知道跟你说‘我会陪着你’对你而言,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谢观南终于明白,这一晚他所有的不自在和不安都是因为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帮眼前这个人,季熠能解开他绑的绳结,他却没办法解开季熠身上看不到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