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一个挨着一个,紧临密凑的房屋高矮不一,路灯被渐渐茂密的树叶过滤掉明亮的光,细雨遮天蔽日,积了水的地面折射出影绰斑驳的弱光。

    傅司九很小就被送来了珠城,大概七八岁的样子。

    傅家有生意在这边,也有至亲早年移居过来,他性子桀骜不羁,不拘住哪里都行。

    大哥大姐觉得对不起他,这边至亲拿他当命根子,身边朋友处处恭维忍让,几个发小也经常怕他孤单,三不五时就把他约到自己家吃饭留宿。

    傅司九是被捧着长大的。

    喧哗的热闹中,他一大男人没有过细的心思,更不会伤春悲秋。

    可就在这个夜晚,他出门闻见春天的气息,看见天上地下的潮湿。

    他突然,有了一丝微妙的悸动。

    他想冯芜。

    想看见她。

    想跟她说说话。

    那被热闹灌满的心脏,骤然露出一个明显的洞,这洞荒芜,让傅司九想起“思念”两个字。

    他轻嗤自己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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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玫瑰苑时,隔着绒针般的雨帘,傅司九远远瞧见站在楼道里躲雨的女孩子,她穿着珍珠白睡衣,外面披了件黑色毛衣外套,一只手拿了把伞,正盯着大门的方向瞧。

    傅司九锋利的眉皱了皱,加快步子走到楼道里,低斥道:“不是说了,我到了你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