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楚洵是被冷醒的。
头痛欲裂,仿佛被无形的巨锤重重敲击。
睁开眼,头顶高悬着一轮圆月,耳畔是江浪的翻腾声。
空气中弥漫着咸湿的江水和淡淡的鱼腥味。
低下头,自己正躺在船头的甲板上,全身被粗糙的绳索紧紧捆绑。
四周,一群蒙面人手持火把,围成一圈。
他们前面两张椅子上的身影在火光下若隐若现。
吴楚洵蜷缩着身体,灵巧地侧翻,再用膝盖一顶,一屁股就坐了起来。
这一套动作做得是行云流水,就仿佛他不是被人绑架了,而是刚从家中的床上起个身似的。
这随意的态度,一时搞懵了众人。
一个中年男人站起身,走到吴楚洵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
吴楚洵抬起头,笑着对他打了个招呼:“嗨,朱巡抚,晚上好呀!”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阴冷,随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此人正是南州巡抚,朱佐。
朱佐冷笑道:“不愧是吴丞相的嫡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倒有几分吴相的气度。”
吴楚洵仍是笑着,回道:“好说,好说,难得你还认识我爹啊,不过话说,你去过京城吗?不好意思啊,我家只接待过正一品的大员,不知道巡抚是几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