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在酒楼上头戴方巾,身穿圆领长袍,如同明朝士人打扮的中年男子。
而那些老百姓的装束,更是五花八门,不剃头但仍然留着辫子的不少,直接把头发割短的也极多。
满清一百多年的统治下来,再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剪头发,自然是个大笑话。
满清的统治崩溃之后,那些个家有余财的,是由着自己喜好来选装束,而对于老百姓来说,则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很多做体力活的青壮年,实际上都是直接剃个光头,过三四个月长长了之后,再剃一回,毕竟剃头也是要钱的。
苏寒山走到路尾拐角的地方,小路上一大群扁担木桶的汉子急匆匆跑过来时,就可以看到,这群人留的都是那样半长不长的头发。
“快让,快让!!”
那群汉子都穿得不多,大半是一件敞胸的褂子、一条遮不到脚踝的粗布裤,但浑身热气腾腾,大呼小叫,挤开小路上的行人。
有些穷酸书生打扮的,从路边铺子里探出头来,见了这群人,就在背后暗骂:“又是这群水老虎!赶着去投胎!”
松江府现在商旅如云,各地涌进来的人多,不但住宅拥挤,棚户林立,用水也成了一大难题。
尤其是各式工厂、染坊多了之后,城内的很多河道淤浊,舀起来的水,即使回去烧开也有一股怪味,身子骨弱些的,吃了便要上吐下泻,折腾掉半条命去。
所以城内饮用的水,一是靠内河上泊着的储水船只,二就是靠大批的挑水工,在黄浦江涨潮的时候去挑水进城。
这些人一天能拿到多少铜子,全看能挑多少水,送到熟水铺子里去。
涨潮时间有限,来回脚程又不短,这群人挑着重担,总是匆匆忙忙,紧跑慢跑。
可是这群人又不敢上大路,因为大路上的老爷少爷,洋货铺子,稍微挤坏一点,就是倾家荡产的祸事。
他们在各种小路上绕来绕去,挤开行人,在乡里乡间,就得了个“水老虎”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