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杳杳这才觉得脑袋又昏又沉。春敷将药碗端起想来递给周杳杳。药是深褐色的,药碗的底部还沉淀着细密的药渣。

    她接过药碗,从前周杳杳最讨厌的就是喝药,现在她鼻子一捏,心想,才没有那么娇气,不就是喝药吗?喝就是了。

    “为何是陆侯遣的宫女。”周杳杳发问。毕竟是在宫中,横竖沈意远都是主人。凭周杳杳对他的了解,既然前世他设局,今生周杳杳晕倒,他什么都不做显然不可能。

    春敷接过周杳杳喝干净的药碗,听到周杳杳的话,为她解释道:“当时我扶着姑娘,没太看清楚,只隐约知道六皇子本来想要上前,陆小侯爷拦着了他。然后才遣了宫女,用马车送姑娘回府的。”

    周杳杳心中明白了个七八分。沈意远意欲上前,一旦待字闺中的女儿与男子有了身体上的接触,以后的亲事都难了。沈意远此举,与毁她清白又有何异。更何况又是在宫中,以沈意远的身份,第二日便会传遍盛京城。

    沈意远,一直都是有正妃了。周杳杳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像极了一百个苍蝇萦绕在她的耳边。她冷哼一声,上辈子她真是脑袋被门夹了。

    “周熠这小兔崽子呢”周杳杳突然想起周熠。满脑子都是鲜血,只觉得身体发软。

    周熠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上下打量周杳杳,没好气的开口说道:“什么小兔崽子,周杳杳你好好说话。”周熠没想到,他一走到周杳杳面前,这周杳杳眼圈红了。周熠一愣,他没干什么吧,他们姐弟俩,从小就是这种相处方式。

    “周杳杳,你怎么啦”周熠有些局促。他当然不知道周杳杳想的什么,在周杳杳的印象中,他只剩一个脑袋了。

    周杳杳眼泪珠子顺着眼帘掉下来,轻摇着樱红色的嘴唇,竟无端生出了凉意。她向周熠伸出双手,想要抱抱他。

    周熠满心疑惑,不会吧,他姐发个烧把脑袋都烧坏了。他没理会周杳杳,上前一步,将手放在周杳杳的额头上,停顿了几秒。喃喃自语道,这也没发烧啊。

    好吧,周杳杳心里默念。

    “不过周杳杳,今个儿早上。”周熠欲言又止的,他继续道:“六皇子送了一车东西,说是你在宫中受了惊,给你压压惊。”

    周杳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问道:“收了?”

    周熠睁大好奇的眼睛,说道:“当然没有,不过被其他人看见了。估计风言风语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