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预计我们将在那待上三个月左右,期间有可能频繁跨境。”
赵锦辛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他吃零食吃得嘴巴干,这会儿已经拧了瓶饮料喝起来了。
邵群顿了顿,似乎终于铺垫够了——他再不说赵锦辛就该忍不下去了,他哥这比追李程秀的时候还婆妈,扭捏得像个小学生。
“……锦辛,我知道空说无凭,你不可能相信我,我也始终对我自己抱有怀疑。但在深圳回不了北京的那两年……我很想你,所以我刚回来那天就有些,情绪有点失控吧。”
“我在想,你能不能给我三个月,我们到欧洲去。在那里,没人认识我们,没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们可以像任何一对普通情侣,自由自在的……就三个月,三个月就够了,我们试试。回来之后,无论是维持以前单纯的肉体关系,还是彻底断个干净,或者能……总之,我都依你。”
他开头还有点磕绊,很快越说越顺畅,越说越激动,最后却硬生生卡住情绪,忽然反复念叨起来,像是怕对方听不清,又仿佛带着些难以言明的、微弱至极的恳求。
赵锦辛沉默地听完,长长呼了口气,几乎用气声回答道:“好。”
邵群眼底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喜悦,死死扼住从座位上弹起来抱紧赵锦辛的冲动,克制地握住他的手。
“哥,你的手在抖。”赵锦辛使劲儿眨了眨眼,还是没洗掉眸里氤氲的水雾。这副红着眼睛鼻尖的可怜模样尽数入了对方眼底,下一秒他就被邵群狠狠地一把按进怀里。
赵锦辛听见耳侧深重的喘息声,抬手安抚性地拍了拍邵群的背,结果一低头怔了半晌——邵群的肩头已然湿了一小片。
说实话,比起真正相信邵群的三个月提议,赵锦辛更在意他这番坦明心意的举措,骤然美梦成真,干脆顺水推舟。他确实不愿为一点不知真假的念头放弃近在身边的爱侣,但追求刺激、喜新厌旧正是他的恶劣本质,跟邵群玩一场过家家而已,也算是满足一下少年时代的夙愿。
他意识到自己对邵群的心思,要比对方早得多,就像带着问题找答案总是更快一样,开了窍的眼睛能看到更多的东西。他了解自己,也比任何人都了解邵群,相似的性格让彼此从床上到床下皆无比契合,但永远的三分钟热度是长久恋爱最致命的毒药。
人们大多追求恋爱前紧张暧昧的拉扯,却很少认真考虑如何度过平淡期清汤寡水的折磨,或是如何恢复热恋期每日翻新的刺激,他与邵群尤甚。无论白月光还是朱砂痣,后面都要跟一句可远观不可亵玩,真到手了那还能叫执念吗?
他没兴趣跟邵群重演一场万里追妻,正如邵群的自我怀疑,他对自己也充满了不信任。出轨是一种惯性,浪子回头是受害者捏造以自我欺骗的谎言,正如他与邵群当下诠释的这样。
赵锦辛就这样满脑子乱七八糟地度过了飞行全程,他虽一直闭着眼假寐,却总断断续续醒来。而邵群猜到他大概睡不安稳,干脆蹿到赵锦辛的专属座位舱里抱着他,当起了人皮垫子,至少给人哄得舒舒服服。
也不知道是谁说过,邵群真想对谁浪漫,几乎没人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