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轻易把丑事和盘托出,只为了在陈宗虔面前保持一点可怜的自尊。陈宗虔知趣,知道他不想说,也就真当他全都忘了。
徐桥川想自己应该生病了,否则怎么上一刻还浑身发烫,下一秒就遍体生寒?这具怪异的身体赤裸袒露在他人眼前,徐桥川看不清背后如何,却知道陈宗虔的手指温温凉凉,拂在疼痛的皮肤上。
触觉清晰,让徐桥川忍不住挺胸往前,与那只手拉开距离。他闪躲,陈宗虔果然不再碰了,但也没叫他穿上衣服。
问他痛吗?徐桥川点头。问他有没有擦过药,徐桥川摇头,末了再补一句“忘了”。
陈宗虔很想按着面前这个的脑袋,使他认真地看着自己,好好回答所问。但徐桥川面上虽一派茫然迟钝,实则对旁人抱有警惕和排斥,他会对冒犯的触碰应激。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养出这样的性子?
感应到有人叹气,徐桥川回头瞥了一眼。就算这晚睡眠质量堪忧,让他整个人带着点恹恹病气,那双眼睛也依旧招人怜惜。
他不说话,眼光都代他说。抬眸望过的那眼不带杂念,只在问陈宗虔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你昨晚电话里说自己很难过,我担心你出事。”陈宗虔在他头上捋了下,没压下去那缕翘起的头发,“太晚了怕影响你休息,就想着今天来看看……吓我一跳。”
头上一只手作乱,徐桥川想把它紧紧攥住。念想刚出,就让他后脑到脊柱泛起一阵酥麻。他没有任何动作,直到陈宗虔收回自己的手,他才有种怅然若失之感。
他把一切都伪装得很好,姿态与刚刚无异,语气也是一贯以来的平稳冷静:“为什么会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