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明瑞终于肯停下来了。
“……阚兄?”霁慕白累得头晕眼花,问得有些战战兢兢的。
阚明瑞坐在马背上,看见一条岔路,声音嘶哑着,“那边是,北区署衙……我私自带他回来,得跟大都护知会一声。”
霁慕白心想这“大都护”指的是明城凌志了。
阚明瑞一路上都不敢去看白皓修的脸,这回艰难地低下头,看了一下。
“我们不能,就这么去他家……”阚明瑞觉得眼睛好痛,更想到了当年的莞儿,也是这样年轻,这样刺眼的,哽咽道:“会吓到他养父的。”
霁慕白心头一酸,强忍泪水说:“那咱们先去驿站,给白公子梳洗一番……再换马车,平平稳稳地送回去吧。”
阚明瑞点头,“嗯。”
他长时间抱着白皓修的右臂酸痛痉挛,不能伸直了。霁慕白便去接了白皓修,阚明瑞才能下马。
动作间,霁慕白看到白皓修的衣服被撕破,而透过后背上的那个破洞,血污之下,是几行若隐若现的刺青……
正奇怪着,他回头怔住,看到阚明瑞石头一样地僵在那里,泪如雨下。
——咚。
沉闷而有力的震动,仿佛来自太古的残响。
——咚!
又是一声。
霁慕白和阚明瑞先后被震慑住,不约而同地双双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