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童话中存在一种最美好的结局:唯愿称之为久别重逢。

    这是孟宴臣十年来奉若圭臬的真理。

    又一次从梦中惊醒,他猛然坐起身来,满头大汗的大口喘气,胸膛处起伏不停,眉眼紧绷,被汗湿的水雾浸染,满脸的失落颓废也显得格外冷冽几分。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他才终于有了动作,缓慢的伸出手,捂住了半边如玉般的脸,另一半被垂下的阴影遮盖,晦暗不明。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或许是几十次,几百次,几千次……每次梦境的戛然而止,那个身影的骤然消失,都伴随着极大的空虚与思念,仿佛化作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直直的朝着他席卷而来,直至彻底吞噬。

    为什么要走呢?为什么要不打招呼就走呢?甚至他们都没有好好告一个别,就这么音讯全无,真是狠心……

    孟宴臣只觉得,胸口一阵挤压般的难受,有些无法呼吸,抬起眼来,那张优越的脸上苍白一片,眉目冷峻,轮廓分明,即便是颓废不已,周身仍旧萦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贵之气。

    良久,合上了眼,复又睁开,眸中的那股隐忍的戾气已经竭力隐去,将之埋藏在了风平浪静的水面之下。

    ……

    楼下餐桌上,付闻樱坐在一侧,保养得体的脸上仍旧光滑细腻,气质干练文雅。她抬眼看向一旁翻看报纸的孟怀瑾,目光掠过,那边刚下楼的许沁已经低垂着头走到了面前,坐在了她的对面,低声说道。

    “妈妈,早上好。”

    “早上好,沁沁。”

    付闻樱微微一笑,眉目舒展,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便只见她低眉顺眼,神情瑟缩,唇角紧抿,眼睫微颤,一副紧张不已的样子,乍一看,不像是这家教养多年的女儿,倒像是个怕生又拘束的陌生人。

    只看了这一眼,付闻樱就面色微沉,大清早那点好心情当真是被破坏殆尽,身为母亲的责任让她强行舒了口气,关怀的问道。

    “沁沁,是不舒服吗?不舒服今天就不要去上班了,妈妈给你们主任打电话请个假……”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