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数日,宝亲王早没了昔日的儒雅,整个人显得苍老了许多,手脚虽没上铁链,但是一直关在一个光线不足的地方,他又不起来活动,因而便是坐在那里也觉得整个人伛偻许多。
昏暗的光芒照在他的青白的脸上,眼皮无神地往上抬了一下,苦笑道:“当时,我并未想到有内鬼,我的身份又不曾暴露,除北漠秦家还有谁?”
“你实在不像这么不谨慎的人。”宇文皓盯着他说,这计划一环扣一环,周密得滴水不漏,那么高明却阴沟里翻船?这个可能性太低太低了。
他继续苦笑,“没做惯坏事,因此,只懂得部署出招,也知道要防着你们,可不知道防着身边的人,说到底是没有经验。”
“你可有怀疑谁?毕竟能接近你密室的人应该不多。”宇文皓问道。
“能接近我密室的人不多,但是我身边的人很复杂,许多人来路不正,这一两年里,我急需人手,所以并未一一细查,这也是为何偷盗兵舆图我要自己出手的原因,关键时候,我是信不过他们的,所以,你这忽然问我有没有怀疑的人,有,全部都有可疑,因为很多人虽然明着不能接近我的密室,私下却能够。”
齐王在一旁听了这话,顿时生气,“所有人都有可疑,你这不是废话吗?糊弄我们呢?”
宝亲王淡淡地扫了齐王一眼,冷慢了下来,“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是废话,就不要问,抓紧判了就是,如今对我来说,活着还不如死去,我既了无牵挂,又何必隐瞒?”
宇文皓难掩眼底的疲惫与愠怒,“你也是姓宇文的,犯下此等忤逆之事,不觉得羞愧吗?冠冕堂皇的话不说了,希望你能配合一下,好好想想,给我几个可疑的名单,如果能找回兵舆图,也算是你戴罪立功,便是获罪死了,也不至于无颜见列祖列宗。”
宝亲王听了这话,冷傲的姿态慢慢地放软下来,耷拉着脑袋,“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我好好理一下。”
“好!”宇文皓站起来,对齐王道:“我们出去吧。”
齐王气愤得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跟着宇文皓出去。
到了外头,齐王余怒未消,“他还摆出一副长辈的高姿态来,活像咱是去求他似的,可恨的是不能上刑,否则先给他一顿打,看他嘴硬到什么时候。”
“他不是嘴硬,他大概也是没有头绪的。”
“五哥,你信他?”齐王嗤了一声,“我才不信他,他肯定知道一些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们,我看他的眼神就有躲闪的,不知道在护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