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孩子过来收租的地主,佃户们没见过,颇有几分新奇。
大郎负责称重报数,二郎拿着阿爹给的契约核对数目,顺便在新写的账单上打一个圈,表示此家已收完。
三郎和四娘就帮着摆好自家的筐,等阿旺把佃户交上来的粮食倒入自家框里,抬到车上。
至于刘季,大老爷是不用干活的,坐在马车车辕上,一边喝着佃户客气端来的粗茶欣赏今天蓝蓝的天空和白云,一边眼尖的盯着交上来的粮食,但凡多一根杂草,他都要说教上一刻钟。
顺便,收下佃户想要息事宁人而递来的一斗半斗麦子,简直周扒皮附身,能扒一层算一层。
阿旺和大郎兄妹四个嘴角齐齐一抽,你看我,我看你,还能怎样呢,继续埋头干活。
别看刘季如此过分,但比他过分的大有人在。
和旁边另外一家带着打手前来收租子的比起来,他这都是小巫见大巫。
人家找茬都是一成一成租子往上加。
半斗米一杯茶水就能打发走的刘老爷,在佃户眼中已算得上良善。
毕竟一年到头,他也就这会儿找点不痛不痒的小麻烦。
况且,他刚刚还允了他们借牛春耕,多交出去的一斗半斗,就算提前付了耕牛租用费。
这么一想,佃户们心里最后那丝怨气也消了。
刘季冲气鼓鼓的四娘挤眉弄眼,看看你爹的本事,厉害哇?
四娘哼一声,不想理他。
但转过身去,回想刚刚阿爹挤眉弄眼的模样,又憋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