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铅笔被慢慢削完,黑色的铅笔屑,落在那只完美得像艺术品一样的手上,怎么看怎么碍眼。
在那只手拿起第二支铅笔时,秦颂果断连笔带刀一起接了过来。
“我知道怎么削了。”
柳瓷垂眸,注视着那双有力的大手,还有手背上狰狞的伤疤。
良久,他叹息道:“我接受你的道歉,爸爸和哥哥那边,我也已经说服他们了,不会影响两家合作的,你不用担心。”
“我不是为了这个。”秦颂的手顿了一下,“我只是单纯的,为了给你以及你的家人造成的伤害来道歉。”
“那我也原谅你了。”
这份原谅来得太过轻易,以致于秦颂忍不住主动提醒道:“这个时候,你应该打我一巴掌,或者往我脸上泼一杯滚烫的咖啡,或者拽着我的头发咬我一口,再挠花我的脸。”
他那位母亲,就是这么对她隔三岔五找女人的丈夫的。
柳瓷:“……”
这场面,描绘得简直让人身临其境,一看就没少现场观摩。
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我这个样子,像是打得过你的吗?”
“我不还手。”秦颂认真保证道。
他总算明白了,这人为什么一直板着脸,因为这张脸上只是稍微有了点笑模样,那冷若冰霜的气质一下就被破坏殆尽。
像冬雪突然被暖阳照耀,夺目极了。
对方接受惩罚的态度如此真诚,柳瓷笑过之后,只觉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