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佑偶尔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
先不说五年前家里破产，一夜之间再也没人给他的奢侈生活兜底，也不说当年高考失利堪堪上了个二本，更不说大学四年边上学边打工也只能供自己吃穿，毕业一年了连租房都只能找个公租房，和五六个陌生人挤在一个百来平的房子。
就单说，说他面试一个普通经理秘书的工作，面对面对视的面试官，竟然还是他很不对付的高中同学。
这不算倒霉，还有什么算倒霉呢？
“还真是你啊，林佑。”楚于航随意地翻阅着林佑难堪的简历，想笑的嘴角压得很艰难，“刚才在门口就看你很眼熟，只是没敢认。我心想，咱们这座破庙，怎么可能请到您这尊大佛？还以为我花了眼呢，没想到…”
他发出一声很可惜的哀叹，但配上那吊儿郎当的神情，明明就是幸灾乐祸罢了。
林家破产的事情在当时闹得可谓是沸沸扬扬，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林佑早已从天堂坠落到地狱。楚于航这时候还称林佑为大佛，摆明了在阴阳怪气地报复林佑，报复这个在高中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小魔王。
但是，言语侮辱对林佑来说早就不算什么攻击手段了，要是放到五年前，他肯定会摔了椅子跟楚于航打一架。
现在嘛，生活已经将他磨得毫无棱角，不畏畏缩缩地逃跑已经算是好的了。
林佑顿了一下，一双清亮的眼睛没什么情绪地和楚于航对视，露出个礼貌的笑容：“楚总说笑了，如果耀恒集团算破庙，那我家就成臭水沟了，您还是别抬举我了。”
“怎么会？”楚于航挑了挑眉，“日子过得不好啊？”
话毕，他打量了林佑普通的着重，看得出来有认真打扮过，可他身上廉价的西服和自己的比，可以称得上破烂了。
林佑点了下头：“是的。不过没关系，都是报应，我应得的。”
这话说的很是平静，没有苦笑，也没有自损，像是说着毫不关己的事实。
楚于航微微讶异一瞬，随即又恢复正常：“你倒是越活越透彻了。不过，耀恒不收什么哲学大师，也不养闲人。老同学，不是我不近人情，只是你这学历真不够看的。”
周围的面试人员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