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屏给长乐换衣服她回避之后,就再没见过长乐,只在红玉安排给她的院子里活动,夜半时分睡不着,想起上次在洛阳的那一次留宿,关欣还记得,规模差不多的花圃边上,月光下的豫章,让她体验了心动的感觉。之前她知道豫章是李青珏时,有点被动接受的感觉在里面,但是在心动的那一刻之后,她真的是从心底心甘情愿的想要去对她好。白天时知道豫章曾经怀疑过她目的不纯,这心里有些委屈,也有沮丧,偏偏没有伤心。或许她自己都在潜意识里认为,豫章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她。她有什么资格去伤心呢,毕竟她说谎在先,试问,谁会去喜欢和信任一个谎话连篇的人呢,换做是她,她也不会喜欢吧。未来的路还很长啊。花还是花,萤火虫也还是萤火虫,只是此刻的她没有了当时玩闹的心情。
直到第二日用过早膳,长乐才召见了正无聊到长草的关欣。见了面,先是在长乐的脸上打量了一番,看着并不像昨日刚刚发过病的样子。
长乐挥了挥手,等翠屏红玉退了出去,才悠悠的开口,“昨日你所讲,实在匪夷所思,我思量了一夜,暂且相信你所言,但你所讲,有些事太过重要,希望你能暂且保密,不要再被其他人知晓,就连六娘,也希望你能暂时不要告诉她,算是我的私心吧,在她没有主动提出和离前,我不希望她有不好的事情被传出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关欣点点头,本来她也不敢说出去,那纯粹是寿星老上吊,自己作死啊。试问如果说她知晓历史,知道某个人的未来的某件事,那还不立刻就被抓起来严刑拷问。“公主放心,这一点我也是有顾虑的,我也不想做那破坏人家夫妻感情的恶人,只是想守在她的身边,护她安好。只是这样做,我是有前提条件的,前提条件就是看她与驸马的感情,如果在这段婚姻里,她是幸福的,我便安心的守在她身边,直到不能守护为止,如果她不快乐,我不介意做一回恶人。我也希望到那时,公主可以不要阻止我,如果你真的希望她健康快乐。”
六娘的夫妻感情,长乐是了解的,虽然六娘从不谈论此事,但是只言片语中,她也可以感受得出,六娘对驸马并不是很在意,她本以为只是因为六娘性子冷,不善表达罢了,如今看来,结局难料,如果关欣所言全部为真,那个李氏家谱便足以说明,六娘是宁可舍了这公主的身份也愿与之相守到老。而眼前的这个女子,就真的可以给六娘幸福快乐吗?那她呢,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绝色?是反对,还是帮助了她们?
“你又怎么确定你就能给她幸福快乐?”长乐笑得有些讽刺,一介女子,如何在这尘世养家糊口?
“我不是已经在赚钱了吗?而且两个人相知相守,最重要的就是心灵上的契合,其实像你们这种高贵出身的人,不怕缺衣少食,最怕的应该是精神上的荒凉。从小衣食无忧,生下来就是被人疼着宠着的公主,多少人巴结着你们,多少人哄着你们,可又有多少人是真心对待你们,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的走进你们的内心。打个比方,公主你是愿意跟一个没有家世的普通百姓,但是每日你看见他就很开心,就想陪他一起看日出日落的人过一辈子,还是愿意与一个家世良好,但是你每次见到他都不开心,很压抑的人过一辈子?我觉得我是可以让她笑的人,更何况,我又怎会舍得让她去吃糠咽菜,公主你也会舍不得的,对吧,现在有你的支持与我的点子,想不赚钱都难,生活最磨人的无非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只要把最基本的问题解决掉,剩下的,她只要开开心心的当她的公主就好。即使以后可能不再拥有公主的身份,但是我依然会把她当成我最珍贵的宝,在我心中她依然是公主,我一个人的公主殿下。”
这人说起情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也不害臊,她这听着的人都有些受不住了脸红了,“那你又何如确定,六娘一定会喜欢上你呢?”
“当然,我这么招人稀罕,不喜欢我,喜欢谁呢,是吧。”关欣臭屁的一甩头发,世间唯我最好看的自豪感。
“呵呵,大言不惭。即使你说出花来,我也舍不得她,不放心你。”
关欣一改笑嘻嘻,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来到这里的那刻起,我与她的缘分就注定了,所以我相信我们最终一定会在一起,只是过程我不知道会需要多久。也许明年,也许需要等待十年甚至更久,但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着她接受我的那天。”
“但愿你能记住今日你所讲,护她健康幸福。那么我们来谈谈你说的那个金大人,你真的没有其他的信息了么?我不得不提醒你,这次来访如果出现什么问题,六驸马难辞其咎,六娘也有可能受到斥责,所以你仔细想想。”对于她们的感情,她暂时先静观其变吧。前有太子皇兄宠幸太常乐人称心,后有昌宜郡主豢养美貌舞姬,这样的感情她早已见怪不怪,只是父皇那里怕是不好遮掩。
“你让我再想想。开业那日,那个秦怀道很是烦人的在我耳边说个不停,烦的我就想去里面找你们,路过那间屋子,透过帘子见着是两个高丽人,我本意是想看看我学习的语言,与他们说的是不是通用的,所以故意的走的慢了些,但是当日实在太热闹,我即使用心听,也就是听见一个人问那个崔正道,说金大人他们何时到,别的实在是听不清,再后来,你出来把秦怀道赶走,我进去与诸位小姐打招呼,这就是事情的所有经过,驸马去查证了么,使团里有金姓么?”关欣揉着额角,尽力了,她就能想到这些。
“就是因为没有,才让你再想想其他的细节。”
“或许是我想多了,也可能是那个金大人不是这次使团的成员呢。”关欣猜测着可能,毕竟那只是一知半解的话,并不能说明什么。
“你想到的,驸马早已想到,所以他昨日差人打探的是近一个月内,到过高句丽使者所居住的驿馆的来访者里面,皆没有一个姓金的,这就奇怪了,金是大姓,却一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