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子爵才定下心神,低声说道:“我只想知道该怎样更好地完成皇帝的命令。我必须找到那个策划这一切的人。”
占星术士脸色木然,眼神冰冷,低声问道:“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是诽谤之言的起源,还是它们的真伪?”
“好吧。”沙斯希乌斯同样沉默了许久才答应了这个请求,领着瓦提尔走向法师塔顶层的观星台,“看你送来的资料,那个人叫丹德里恩?”
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从不在村镇住宿,更不用说大城;林祐会让诗人先生去人群聚集处表演,但演出一结束就会迅速离开,遁入荒郊野外。
每晚这个时候,都是丹德里恩难得舒心的时刻;林祐口袋里层出不穷的美味吃食,是极少数能让诗人先生短暂忘记险恶处境的东西。
“每个强盗团伙都有自己的地盘,或者说叫老巢。在自己的地盘上,他们熟悉山川地理,了解风土人情;他们贿赂下层官吏,甚至收买一个郡的治安官。这些东西能确保他们的安全。可要是离开自己的地盘,跑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面临的危险就大得多了。”
林祐念头一动,调动蛇夫座小宇宙稍做膨胀,蕴含的神性主动接上那条触手。
“我想知道这件事的未来走向。它会带来多少危险,会在帝国掀起多少波澜,又会造成多少损失,需要我投入多少力量。”瓦提尔诚恳地请求道,“我需要一个方向,哪怕只是大概的方向。”
可这一次,就在帝国腹地,原本监控最严密的地方,突然就流传起皇帝的诽谤之言,偏偏我却一无所知,事先全无毫无征兆;这本不该发生,而且很没有道理……不瞒你说,我现在完全没有头绪。”
感觉工具不顺手的还有米尔瓦,她也“被迫”放慢了进食的速度,因此也多了说话的欲望;“他们是那赛尔的强盗,或许偶尔渡过叶连娜河,但不会轻易深入麦提纳腹地的。”
林祐并未参与谈话,而是默默回味早些时候感应到的“命运”力量;在现实维度,所谓“命运”只是哲学上的概念,学者们甚至为定义“命运”而发展出“机械论”、“因果律”以及“量子论”三大流派。
而就眼下的局面而言,执笔人的命运与猎魔人世界息息相关,窥探执笔人就等于窥探世界乃至“命运”本身。
“背后的人?我尽量试试吧。”沙斯希乌斯来到观星台中央盘膝坐了下来,抬头仰望夜空;他身边准备着一整套观星和占卜设备。
艾登子爵既惊且惧,一时间愕然不知所言。
“不,我知道这个人,而且确信他不是真正的主使者;这个吟游诗人不过是周旋于贵妇裙下的小白脸罢了。”艾登子爵对丹德里恩的评价与蕾娜女士如出一辙,“我要找的是他背后那个人。”
“因为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瓦提尔不安地说,“我的密探遍布于帝国内外,从维可瓦罗到雅鲁加河,直至庞塔尔河与蓝山;任何针对帝国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