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晏的话那样直白,眼神那样坚定,无法让阮佩琴忽略。
良久,就在姜时晏以为她不会说什么时,阮佩琴无力道:“阿晏,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你爸爸早就没有感情了,我们勉强生活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离婚是迟早的事,你那时候还小,不懂大人之间的事。”
姜时晏点点头,嘴角牵动了一下,像是被她的说辞逗笑了,只是他的笑容有些苍白。
“八岁的我,确实有很多事情不懂,但有一点我记得很清楚,你是在爸爸的腿残疾以后就开始变了,每次都无缘无故发脾气,然后跑出家门。你走的那一天,开车过来接你的那个男人,你敢说是你离婚以后找的吗?”
阮佩琴揪紧了裙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落下眼泪。
姜时晏定定地看着她,眉毛微不可察地蹙起:“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说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吗?我也希望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来之前我还在想,你可能有苦衷,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阿晏……”
阮佩琴话一出口就带了浓浓的哭腔,她用手掩住嘴巴,阻止自己继续往下说。
姜时晏的指尖蜷了蜷,被路棉察觉到了,她扭头看向他,他是那样温柔的一个人,亲生母亲在他面前痛哭流涕,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果然,姜时晏静静地看了几秒,从旁边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张了张嘴,到底没能说出安慰的话语。
阮佩琴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哽咽道:“当年离开后,我想过要回去看你,你毕竟是我的儿子,我心里怎么可能不念着你,只是,我也有我的难处,我……”
姜时晏不想知道她的难处,淡淡地打断她的话:“吃饭吧,点了这么多东西,不吃就浪费了。”
阮佩琴即将出口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拿起叉子,卷了几根面送进嘴里,再美味的食物,对此刻的她来说也是味同嚼蜡。
姜时晏没有再看对面的女人,松开路棉的手,帮她把一份牛排切好了,低声说:“我看你刚才都没吃几口。”
不止是路棉,姜时晏和阮佩琴也没怎么吃,三人的心情不同,却都无心用餐。
路棉看着面前的盘子里被切成小块小块的牛排,不想辜负姜时晏的好意,于是拿起叉子扎了一块送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