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之哂笑一声:“妇人之仁,你将她们带回去,她们未必真心为你做事,倘若学得几分本事,起了心思,另谋出路,云姑娘的好心,岂不是喂了狗?”
虽然跟燕行之相处的时间不长,也就这两日,甚至见面的次数也不多,但云莞已经大致了解些燕行之的脾性,这位年纪轻轻,如今才不过十九的少年,对世界怀有极大的恶意,非常厌世,眼里看到的一切,都没一个好的,想法也非常消极。
云莞轻叹,暗叹扶疏公子认识的人,真是形形色色。
不过,还不等云莞说话,萧韫之便冷冷地瞥一眼过去,“闭嘴!”
谁也不能说一句阿莞的不是!
燕行之冷哼了一声,“萧大公子何时也变得这样菩萨心肠了?”
萧韫之扬了扬,作势动手,燕行之这才闭嘴。
云莞无奈,但还是道:“得陇望蜀之人,若是离开,日子又能好到哪里去,真心实意留下来的人,自有本事,我这儿多的是机会,到时候,只怕让她们走,都未必肯走,何况,我云莞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是这些姑娘主动找上她的,云莞知道,其中感恩之心固然有,但求生亦然有,可求生是人之本能。
那些姑娘希望她能给她们一条活路,她又何尝不是看中了她们身上的本事。
燕行之显然不以为意,在他看来,云莞留下这么些姑娘,除却妇人之仁,便是蠢事一件。
云莞慢悠悠道:“我听闻,随州一带,下至寻常百姓、乡野村姑,上至富贵人家,女子大多会一门手艺——织锦。”
“那又如何?你若想寻织锦之人,多的是,她们的手艺,未必能入得了云姑娘的眼。”
云莞低眉笑道:“无色锦以棉、麻线为地经、地纬平纹交织,以彩线做纬织入花色,在织物的正反两面形成花纹,图案丰富多样,色彩华丽明艳,若是能好好发展,未必不是一门极好的手艺,未经系统训练的手艺,自然是良莠不齐,若是能好好训练一番,焉知不是好事一桩?”
燕公子不怎么做织锦的生意,哪里晓得这些呢。
燕行之听着,若有所思,又瞧了云莞一眼,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