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正阳颔首,约莫半个时辰后,方才阖上了《孟子》。

    而温祈一直窥视着丛霁,一字都未入耳。

    由于天色渐暗,喻正阳立即告辞离开了。

    丛霁乍见温祈的身体已然干燥,赶忙取了锦帕,沾湿后,为温祈擦拭。

    温祈抿紧了唇瓣,任由丛霁擦拭,须臾,却是忍不住将锦帕自丛霁手中抢了过来。

    丛霁不由苦笑,七日前,温祈在闹脾气,七日后,温祈依然在闹脾气。

    温祈将自己擦拭了一番后,堪堪放下锦帕,忽闻这暴君道:“夭折与长寿确实无法不贰。”

    生前,据母亲所言,他险些早夭,被灌下不知多少汤药后,才勉强捡回了一条性命。

    其后,他虽是缠绵病榻,曾埋怨上天不公,但于他而言,纵然如此,亦较早夭要好上许多,至少他尚有命在。

    他望向暴君:我不愿夭折。

    丛霁肃然道:“朕不杀你,亦不会容许你有丁点儿差池。”

    温祈别扭地道:你足足七日不来见我,我还以为你厌弃我了。

    他顿觉自己所言犹如被打入冷宫的妃嫔,继而攥紧了手指,不知所措地等待着丛霁的回复。

    丛霁不愿向温祈暴露自己的弱处,并不坦白,而是扯谎道:“这七日朕忙于政务,无暇来见你。”

    当真如此?亦或是别有隐情?

    温祈正思索着,又闻得丛霁道:“戚永善尚在人世,朕已命雁州知州将其押送至京城,不日,你便能见到那戚永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