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将军,朕从前觉得你是个很有想法且上进的人,怎么现在连一点办法都不愿想了?增加驻守和巡逻的兵力,这种话是个人有张嘴都能说出来,那朕还要你何用?”
其他朝臣都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好像有点不对付。知情的人沉默,不知情的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就怕引火烧身。
下了朝,有人来到徐涯身边,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劝了他两句,说:“不就是个女人么,没必要。”
这个人不说这句还好,一说就更像在往徐涯伤口上撒盐。是啊,不就是个女人么,皇帝不管三七二十一,非要弄到自己后宫去,逼得人家连命都顾不上也要逃走。结果呢,皇帝该上朝上朝,还吃喝吃喝,丝毫不受影响。
从宫中回到府上,徐涯将朝服脱了随手掸在屏风上。他坐在凳子上,透过窗户看向屋外。这座宅子他一个人住真有些大了,其实他孑然一身,又何须住这么大的院子。
徐执听闻了白天的事,忙把徐涯叫到自己家里规劝,让他谨言慎行,不要触怒了晋元帝,对他没有好处。
徐涯一肚子气,这世间谁都在劝他看开,不要和晋元帝计较,哪怕害他和苍苍到这分田地的就是晋元帝,这天下还有王法么?哦,也对,晋元帝就是王法。既然如此,如果他真能将苍苍找回,是隐居山林还是去哪儿都行,他是不想再见到晋元帝那张不可一世的脸了。
“三弟,你年纪不小了,怎么还如此任性幼稚,孰轻孰重你难道还分不清楚么。”徐执对自己的弟弟说教道。
徐涯冷笑,“何为任性?何为稳重?大哥,从前你为那名叫温弦的女子宁愿弃一切名声于不顾,难道不也任性和幼稚么?”
徐执被他说得语塞。的确,温弦一事虽然已经过去,但仍旧是他人生中的一道败笔。哪怕他现在已经不再惦念温弦,但发生过的事毕竟发生过,也不止在他的回忆里留有痕迹。
“三弟,我明白你担心苍苍,但惹怒圣上对你有任何好处么?更何况圣上也派了人去寻找,纵使一切因他而起,但事到如今,你也不能将所有问题怪罪到他身上吧。”徐执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他知道现在的徐涯吃软不吃硬,他的态度越是强硬,徐涯越是不愿听进去。
徐涯深吸了口气,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作罢。
徐执的话他听明白了,是在说他如今这般放不下苍苍,又为何不早些对她表明心意。如果他们早就在一起,又哪里会有晋元帝的这一出。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
徐执劝完徐涯就回去了,徐涯又得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屋子。他坐在案前,忍不住在想苍苍现在到底身在何方,在做什么,有没有吃饱穿暖,有没有被人欺负。出门在外,她夜里还会不会做噩梦。
这几天他过得浑浑噩噩,连胡子也懒得去刮。他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不过几日,自己的面容看起来竟沧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