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长负回府之后,吩咐人取了一匣金,悄悄送到苏玄目前住的那间小破客栈的床底下。

    苏玄这人看着和善,其实清高恃才,他刚刚把人家的心血之作批的体无完肤,若他一时受打击,觉得人生没了指望,再去抹脖子什么的就不大好了。

    他刚从病床上爬起来,就出去兜了这么一大圈,混了个官当,又提醒了宋家避祸,回到家里之后只觉得头晕眼花,浑身上下哪都疼,活像被人毒打了一顿。

    他就咳嗽了两声,可把满院子的人都给惊动了。

    铺床的扫地的,掌灯的做宵夜的,全都把手头的事情放下,奔出来慰问曲长负这个古代医学的奇迹。

    大家纷纷询问少爷在外面可受了累,是否还撑得住,要不要喝药饮汤,有没有冻着气着。

    曲长负夹在众人的一片关爱中回了房,等到被伺候着盥洗完毕,刚从宫里出来的曲萧也过来看大儿子了。

    他身上还穿着深色官服,襟口绣着卷云花纹,显然是并未来得及回房更衣,一国之相的威严犹存。

    曲萧挥了挥手,房间里的人无声退下,曲长负从手上的书卷上抬起目光,叫了声“父亲”。

    这对父子的气质有些像,都是生的清冷,但相比曲长负的凛冽淡漠,曲萧身上,更多的是隐藏在平和之后的深沉。

    他走到床前,将手放在曲长负的额头上试了试,脸上似是有些欣慰。

    “见你今日去了宫宴,还让我有些惊讶,看来这病是真的好些了。现下感觉如何,可还头疼吗?”

    曲萧的手心滚烫,曲长负微微偏头躲开,说道:“不疼,大概是近来吃的药有效,也没再发烧。”

    曲萧略颔首:“那就好。本想帮你推了兵部的差事,既然身子没有大碍,那就去转转罢。”

    他稍稍沉吟:“我过几日要外出办差,恐怕要走月余,照顾不到你。离开之前,我会帮你跟军营的人打声招呼。”

    曲长负道:“父亲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