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是叶寒的一个优点,既然决定了明天就带婆婆去云省,她就马上行动起来。
先问婆婆要了她的身份证,然后请男子帮婆婆整理好一些出门要带的东西,她自己则直接走回镇里,开车回家。
用系统给的安手机买了两张明天下午浙省到云省的高铁票,如她所料,用掉了将近两千的财富值,然后整理好行李,又给老黄准备了足够吃一礼拜的食物,第二天一早用一块石头抵住院门方便老黄进出后,她就开着车去接婆婆了。
来到婆婆家后,婆婆和男子虽然已经准备完毕,但依然是一副恍如梦中的表情。实在是叶寒一连串雷厉风行的动作把他们给搞懵了。
昨天还在哀愁房子可能会被占,哀叹看望儿子的路费没能攒齐,这一转眼就要踏上看望儿子的旅途了,也难怪两人都是一脸茫然的模样。
拜托男子——应该叫他李叔——照看下婆婆的家后,叶寒就扶着婆婆上了车,一路向省城驶去,那里是高铁的起点。
一路无波无澜,很顺利地就上了高铁,叶寒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跟个爱斯基摩人似的,不过天冷,这样的装扮随处可见,倒也没引起什么麻烦,反倒是叶寒带着位老人,得到了不少帮助,无论是过安检还是排队上车,都有人礼让,到了座位上还有列车员来嘘寒问暖,让叶寒真心感叹,国人的素质真的越来越高了。
等到了云省昆城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叶寒在车站附近找了家快捷酒店住下,一路上舟车劳顿,以她11点的体质都感到有些疲倦,更何况年近九旬的婆婆呢?
然而婆婆却一反常态的精神饱满,她抱着一个小小的木匣子,怎么也不愿入睡,时不时地拿出匣子里的那块铁牌看看,然后异常温柔地抚摸着上面的名字,铁牌看上去很新,只是原本印刻在上面的名字却已经很模糊了,叶寒勉强看出:史根生三个字,这就是婆婆儿子的名字,也是婆婆唯一认识的三个字。
婆婆的不对劲叶寒早就已经看出来了,这么多年的煎熬、折磨早就让她的身体油尽灯枯,只是对儿子的执念让她奇迹般的地坚持到现在,然而人的身体毕竟是有极限的,老人已经逼近这个极点了,一旦到了,哪怕她意志力再强也撑不下去。
所以叶寒才毫不犹豫地就带她到云省,让她和儿子见上这最后一面,对老人来说,只要能见儿子一面,其它的所有一切都无所谓了,包括生命!
修整了一天后,她们再次出发,前往此行的目的地——一个边陲小城。
这是一座名为离的小城,就像祖国无数不知名的小城一般,没有丝毫知名度,出了当地就没人知晓了。在离城西南角的一处山坡上,矗立着一座小小的烈士陵园,真的很小,小到只有一方两米多高的四方形尖塔,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塔身是由汉白玉搭建而成,在经年累月地风雨侵蚀下,已经泛起了黄色,塔的正面题着鲜红的六个大字“红军烈士之墓”,塔顶,一颗红星正安静地伫立在那里,向人们宣告着这塔的庄严。
塔的另外三面密密麻麻地刻满了烈士姓名,此时,叶寒正扶着婆婆细细寻找她儿子的名字。
蓦地,婆婆定住了,她浑身颤抖着,好似使出了身力气般伸出手,摸向其中的一个名字,也是她这辈子唯一认识的三个字:史根生。
当指尖碰触名字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这一触,是几十年如一日的无言等待,这一触,是辗转数千里无数次魂牵梦绕的期盼,这一触,是母子之间阴阳相隔上万个日日夜夜后的再次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