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玉回到府上,沈若笙瞧着她并不怎样高兴的样子,不由得问:“怎么,今日在书局和吴少爷独处地不好么?”
谢承玉道:“何止是不好,根本就是没怎么处么。”
沈若笙不由得奇怪道:“是怎么回事?”
“一两句的也说不清楚。”谢承玉叹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在清醒时同人说这些,“嫂嫂同我喝两杯吧。”
沈若笙摇头:“我答应过母亲,不再白日饮酒的。”说完见着谢承玉哀哀的样子又笑了,“晚些再喝吧。”
这是沈若笙第二次同谢承玉饮酒,夏日炎炎,比起烈酒入喉的辛辣刺激,冰镇过的杨梅酒喝来更顺口,酸甜适中,生津止渴,热意与心里的烦躁也随着微凉的温度消解了去。
有酒无菜饮之亦是无味的,沈若笙因为这些日子照顾着谢廷安,所饮食上总是以清淡温平为主的,如今只她二人来用,便选了几样味道丰富的菜。
灯影牛肉之香辣脆爽,翡翠玉盘之清苦回甘,椒盐蹄髈之酥香鲜咸,再加之杨梅酒酿的酸甜,人生五味皆蕴其中。
谢承玉还未动筷去尝菜,便先把盏敬礼了沈若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见她又很快自行斟满,沈若笙便夹了菜给她,单这么吃饮酒,可是很快就要吃醉的。
谢承玉此时还并不想这样快醉倒,她只是想借酒倾诉而已,于是也顺从地道谢接过,略略品尝。
“有些苦。”谢承玉道。
沈若笙也从那青玉蝶里自夹了一块来吃:“要是一点儿也不苦,那也就不叫苦瓜了呢。”
“正是。”谢承玉目光投向盘中盈盈碧色,“说得好听些是翡翠玉盘,实际上不过也就是苦瓜酿肉,这盛名在外的样子,是不是就如我一般呢?听上去风光无限,内里却是一塌糊涂的。”
“妹妹并非你说的那样只是盛名在外,而我这菜似乎也没有内里一塌糊涂吧?”沈若笙拿筷子展示着她花的小功夫,“为了叫这苦味适中,这瓜我不但去了瓤子剃了筋,还用盐水滤过,想让这当中的酿肉莹白如玉盘也不容易,佐料、火候无一不是细致把控的。”
谢承玉忙道:“嫂嫂知道我的,我不是当真觉得这菜不好,也不是想如此妄自菲薄,只是当真不知道怎么办了。”谢承玉将白日在书局里发生的事娓娓道来,说到最后更是失落不已,“这石头,竟还说什么这些事情不必与他这样的外男说,若非与他相干,我同他说这些作甚?你说,他是当真没有理解我的用心,还是根本无心于我?”
这话可难到沈若笙了,她向来对于这些理不清楚,自己的事也是半由心意半听天意的。她想了想问:“吴少爷似乎没有心上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