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笙仔细地给他上完药,盖上锦被,收了药瓶问:“要不要睡会子?”
谢廷安摇头:“昼寝不宜,夫人将书递与我吧。”
他说着,慢慢撑起上身,够了一旁的干净衣衫来穿,轻垂的绸衣披于身,绳结未系,光洁宽阔的胸膛和纤瘦腰腹一览无余,不可思议地将脆弱和坚毅之美集于一身。
沈若笙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方才他出人意料的举动,后知后觉地脸红起来,一边暗骂自己大惊小怪、没出息,一边将床头的书胡乱塞给他。
她粗声粗气地说:“伤口长好之前,老实躺着,不许再乱动。”
谢廷安晃了晃手中书本,笑得喜悦宠爱:“为夫遵命。”
沈若笙心神微荡,却故作咬牙地用手指点了点他,扭头快步出了内间,匆忙地倒像是在逃。
因谢廷安此时不宜下床,今日的哺食两人自然就是在自己院里用了。沈若笙特地叫人用红枣、桂圆、赤豆同黑米一起煮,熬到黑米爆开,露出软嫩的瓤,赤豆、桂圆和红枣的甜味也都入了绵绸的粥里,最是补血益气。
“这几种食材皆有补血益气之效,相公尽量多用一些。”沈若笙将粥碗递给他,“不知你能否吃得惯猪肝?那个相公吃来也好的。”
肝脏之类补血之效甚笃,只是阉猪法不过才有百余年,在这之前,猪肉腥臭并不可用。如今对于权贵来说,猪豚身上肉食倒可以接受,但肝脏下水之类却是甚少碰的。
“幼时母亲听闻猪肝能强身补血,也叫人采买了几回。”谢廷安难得露出了孩子气的神情,“至今想起,仍是不大喜欢那个味道。”
沈若笙啧啧道:“你们这些少爷公子就是会挑食。”
她待过的人家,那些金贵人物一个个都难伺候的很,如今看来,谢廷安也不例外。
谢廷安搅动着粥道:“如此病躯,本就禁忌甚多,再不尽量随着些心意,岂不辜负这人间佳肴?”
这事说来本是有些无奈的,可经他之口,却另有一种豁达。
沈若笙赞成地点头,想了想又可惜的说:“有时是庖厨不精,才致使食材味道不美,如此错过诸多美味,也是一件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