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河村村学的夫子姓周,名行之,已经是六十七岁高龄,以前是永和镇上的私塾先生,后来苏远平拜他为师。
其实教完苏远平的时候,周夫子即将满六十,原本就打算颐养天年,结果被苏远平求着到上河村做先生。
苏远平当真是好口才,寥寥数语就把周夫子年轻时候的一腔热血都给勾出来了,想着他年岁已大无法报效国家,但可以教出更多像苏远平这样的学生,成为朝廷栋梁。
于是,周夫子就这样从永和镇到了上河村的村学做夫子。
被周夫子单独叫出来说话,苏锦很快引来其他人的注视,大家下意识地认为是一件好事,所以众人都一脸羡慕地看着苏锦,像苏德宝,脸色就不太好看,一副凭什么苏锦被夫子这般关注。
其实苏锦还真不知道夫子为何单独找她,不过等她跟着夫子进了书房,夫子开口道,“你父亲当年就是老夫启蒙的,去年秋天我还收到他给我写的信,不曾想我这个老头子还在,他却先走了。”
说到后面,周行之直接当着苏锦的面老泪纵横。
苏锦大概也猜到周行之找他说话的缘故,是因为她是苏远平的亲生子,所以他这才特意喊她过来吧。
看到周行之如此悲痛,苏锦虽然不曾见过苏远平,按说也没太多感情,但这具身体却已经有了反应,眼底一酸,也是热泪盈眶,不过,她强忍着眼泪,宽慰周行之道,“夫子,您别太难过了,生死有命,父亲虽然走了,但肯定希望我们都能好好的活着。”
苏锦正感伤着,结果周行之话锋一转,“苏瑾,你父亲可是两榜进士,你既然是他的儿子,就不能辱没了你父亲的名声,若在学堂不好好学,我定要你好看,这板子,就是专门给你准备的。”
周行之说着,就拿出一把崭新的戒尺“啪”的一声重放在桌上,那脆响声吓得苏锦浑身一哆嗦,眼底的泪瞬间都被逼回去了。
明明煽情的是周行之,可万万没想到他接下来是这个举措。
苏锦被周行之这寄予厚望地独特表达方式给吓到了,但并未露怯,挺直腰板道,“夫子请放心,学生一定好好努力,不让先父失望,也不辜负夫子的期望。”
被人重视,自然比被人无视要好,尤其现在村学就一个夫子的情况下,苏锦觉得自己算是赚到了。
同时,苏锦心底也在感慨薛程说夫子严肃这事果然不假。
听完苏锦地回答,周行之很是满意地捋了捋胡须,然后从身后地柜子里拿出来一个木盒子,递给苏锦道,“这是你父亲当年高中举人的时候送给老夫的谢师礼,如今转送给你吧,希望你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