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盛星禾有没有接受报纸的采访,舒谨已经记不清了。

    再次分别后,他总是会想起盛星禾当时在车上看着自己的眼神,然后重回心跳加速的那一刻。暧昧的情绪似乎在他们之间悄然滋生,舒谨似乎摸不透抓不到,但又隐隐期待着什么。

    那段时间,思念疯长。

    每当他想起盛星禾,他就和同学去球场上奔跑,去游泳馆畅泳,去遛狗,去学习,去写一套又一套的试卷,在盛星禾不在身边的日子里拼命地向他靠近,成为一个更优秀的人。

    少年人的精力得到充足释放,舒谨由一个软绵绵的小孩迅速拔高,身体舒展开,长出坚实的肩膀,清瘦的背脊。

    盛星禾在大学期间回来的日子不算多,那种微妙的平衡让他们各自把持住自己,没有更进一步,也没有更退一步。

    等到舒谨高考结束,已经仿若脱胎换骨。

    收到录取通知书,舒昭远便招待亲朋好友,宴请四方。

    舒昭远豪掷千金,订了当地最好的酒店,晚上还请人燃放烟花,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舒昭远的儿子是多么有出息。

    客人云集,舒昭远喝了一杯又一杯,来的客人哪个不说他教导有方。

    先是资助孤儿贫困生,悉心教导,将他送进数一数二的名牌大学,再是亲生儿子不甘落后,一举考入知名学府。舒昭远生意如日中天,家中孩子也给他争光,推杯换盏间免不得吹上几句牛,说什么虎父无犬子。

    那天盛星河来得晚一些。

    舒谨被迫参加宴会,作为主角跟着父亲打转。

    一转头看见盛星禾从门口走进来,舒谨竟首先想的是自己这样穿难不难看。

    平生第一次穿正装的衬衣西裤,勾勒出他细瘦的腰肢和长而直的腿,清爽的少年人站在发福的父亲身边,意气风发。

    满堂宾客,舒谨看到盛星禾朝自己走过来,先是礼貌地叫了声“叔叔”,才在他耳旁低声说了句:“你长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