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一般都喜欢用温柔来形容月光,比喻成女子,比喻成轻纱,比喻成遥不可及的回忆和难以言明的心绪。

    但今夜的月光,让赤井觉得寒冷刺骨。

    像是摇摇欲坠的冰锥,还有狼啸叫时映在眼中的精光。

    空旷的河堤上只有他的影子,被月光孤立起来,形状落寞地摇摆。

    赤井在加快步速的同时,无意识地从怀中取出了他的怀表。

    不对,琴酒的怀表。

    打开,扫了一眼又合上。他连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这个怀表可以确认的唯一的功能都没有记住。只是指针扫过的声音,让他联想到在这手掌之中还有许多精巧的齿轮正在不眠不休地转动着。光是这一点,好像就让赤井感觉并没有那么孤独了。

    而在这个时候,突然——

    ……

    ……

    赤井低下头,发现自己握紧了那块表。

    他意识到,像之前在长野的树林中那样,自己刚才竟然又失去了意识。

    实际上,在那种感觉来临之前,他就警觉地捕捉到了。那种喉咙像是被封住,突然无法对外界做出回应的状态。

    但这却毫无用处。即便经历过一次的赤井秀一能够意识到,他也无法阻止。

    清醒过来之后,赤井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在被汗水浸湿的掌心中间,刚刚拿出来的怀表被他紧紧地握着。

    赤井松开手,怀表的银色外壳已经被他攥得失去了金属原有的冰凉触感,水汽也让它的表面不再光泽,朦胧得有些恶心。他很没有来由地叹了口气,用衣服的前襟将怀表蹭了蹭干净,重新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