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年的时候我10岁,霍敬承的躁郁症达到了旷古巅峰。为了让我接受更好的教育,也为了不再让我面对一回家就杯盘狼藉满地稀碎的荒凉场景,他和我妈决定让我转学去B市的姥姥家。
霍敬承是我爸,我曾有很长一段时间以为我恨他。听我奶奶说其实他出生的时候给他起的名字是霍锦承,登记户口的写错了,就成了霍敬承。
老霍家的人脾气都不很好,年轻的时候霍敬承受不了我爷爷的暴脾气于是离家出走去了深圳,刚要踏着改革开放的先锋闯出一片天地就被人劝回了家。谁让他骨子里是个传统到近乎苛刻的人,忠孝大过天,所以即使他再恨他爸,他也会回家。
回到A市这个偏远的小城市后霍敬承在镇上的工厂里给厂长当司机,脾气暴起来连领导都指着鼻子骂,但那个怪脾气的领导因为他为人正直义气反而非常喜欢他,两人关系一直不错。
霍敬承回A市给人开车一直都是不甘心的,于是开车的同时他也炒股。自我有记忆起我爸就几乎什么都干,上班,炒股,养车队,做生意......那时他家里条件非常不好,我爷爷奶奶都没工作,他又有个不正气的好赌弟弟,于是我爸从16岁开始就立志要出人头地,拼了命的赚钱。
托他的福我从小衣食无忧,零几年在那个偏远城市的偏远小镇上他从没让我在物质上低人一等。我记得当其他孩子都在玩小汽车的时候他给我买的是进口遥控直升飞机,虽然我不会玩但拿出去炫耀很够本。
霍敬承兄弟姐妹四人,两个姐姐两个兄弟,他排老三。我二叔上车补票结婚很早,结婚又离婚先后生了两胎都是女孩儿,于是全家都把希望寄托在我妈身上。据说我妈怀我的时候肚子特别大,又爱吃酸的,我奶奶说一定是儿子!结果我出生的那天医生把我抱出来掀开一看,完了,没带把儿!我奶奶当场扭头走了。
那时正赶上计划生育,于是老霍家就这么断了香火,事到如今我爷爷一提起这事儿依旧会老泪纵横,拉着我的手说:“你妈生你之前还流过一胎,完他妈的蛋,那胎肯定是男的。”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对生个男孩儿这么执着,搞得好像老霍家有皇位要继承似得。
不过很快大家也就接受了我来的时候忘带小JJ这个事实,但由于执念颇深,我几乎是被他们当男孩儿养大的,别人家小姑娘要是爬树玩儿泥糊一身脏回来我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我那时候如果爬树玩泥糊得连妈都不认识我爷爷会非常高兴,“看我们小夕!多会玩儿!”
说句不吹牛的话,骑自行车是我四岁前就会的技能,两个轮子的那种,上大学后发现居然有很多人不会骑自行车,惊得我眉毛掉了一地。
但我那时候生性柔弱,我不喜欢跟着一群齁脏的疯子到处跑,我就喜欢一个人玩,所以上学的时候我经常被男生欺负。霍敬承那时候忙着赚钱很少回家,有天他回家发现我被人欺负了在哭鼻子,二话没说立马把我拎到门口怒吼说:“去!把那群欺负你的都打回来!老子又没比别人给你少生条胳膊腿!放开了往死里打!打不过抡板砖砸!砸残了爹给你兜着!”
于是我被他吼地怒从脚起撒丫子跑出去跟人打架了,真拼命的那种。那天到底打没打赢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回来后霍敬承很满意地跟我说:“对,以后就这样,谁欺负你你就跟他拼命,打赢了可以告诉我,没打赢就别回家。”
关于这点我其实很感谢他,从那之后我再没挨过欺负,我知道了人都害怕会豁命的疯子。那时候打架我是真的会跟人拼命,我什么都不管,我得看那人哭着回家我才会回家。
那时候我大概五、六岁,自我出生起霍敬承就很忙,每个月都在出差,每次回来都晒得猴黑胡子拉碴,我很怕他,因为对我来说他比镇上医院给小孩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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