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刚才吓到你了吧,我以为是九玄她苏醒了。”无邪将波波放到那云团上。两人来到冰棺前,波波这时才发现自己视乎要踮着脚才勉强到他的胳膊处,她在人间明明要比一般男子还高点啊。
她看到他深情凝视着冰棺,伸出双手贴在棺椁上,灵力化为五彩光环从他身上度到冰棺内。“你在用自己的灵力给她加持吗?”她惊道,“你是她的亲人还是朋友?”
无邪听罢脸色微变像是在隐忍痛意一般,波波担心他灵力是耗损过度,抬手想要推推他,却在挨着他衣袖的刹那被一阵吸力牵引贴在他臂膀上,波波感到自己体内的灵力瞬间被吸走大半,只觉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无邪急忙停止输送灵力,将她揽在怀中,那样轻飘飘像没有重量的身体如一尾羽毛轻漾在胸怀。九重天上的女神他从小看到大,没有这样柔弱到因灵力耗损而晕倒的。他没有随便看谁元神的习惯,这个有违他君子自律的准则。所以他也并不知道怀里的波波其实并无修为,也算不上真正的神仙。
他抱着波波走出无妄海,一看那悬岩上空无一物,海天马早已不知所踪。他明明因为看见海天马才失魂如此,难道刚才是他的幻觉?他揽起衣袍将怀里的体温冰凉的小人裹在怀中,幻出一道时空之门走入他自己的宫殿,太微宫。
无邪直径走到书房,将波波放在软榻上,看着身着怪异的服饰还赤着脚的小人,他微微蹙眉手指微抬用灵力她换了身普通仙子装扮,脚上套了双又暖又棉的罗袜。又捏了下她手腕,感到她那微弱的灵力根本连刚进阶的地仙都不如,看到腰间那储灵袋又分明是北冥渊之法宝。天界怎么会出现这么来历不明的奇怪的人物?
他将刚刚波波过到自己体内的灵力缓缓地的度给她,见她还没有苏醒的迹象索性独自去处理公文了。从上次天战至今已过三百余年,魔域是吸纳三界众生一切贪婪、虚伪、诽谤、嫉妒、痛苦、戾气、杀戮之地,每七百年魔气盛至零界,降魔杵也压制不了,他现在时刻都要查看最新的降魔杵污染观测情况表。
在阵阵暖意熏袭中醒来的波波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处仙气缭绕殿阁内,她连忙坐直身子惊诧的看到自己居然一身月色衣裙,因常年在海边穿惯了木屐的双脚还套着双柔软厚实的罗袜。她双手撑着软榻的垫子,真是比自己那草屋的床要软绵许多。
她走在满是书柜、字画的房间,穿过一道道飘摇的帷幔看到殿堂正中的书桌前端坐着位神情专注的黑袍男子,便是她在无妄海中碰见的极像无涯的男子。
她薄唇微抿,不知道该不该打扰他那份专注,一时间就站在淡灰色的帷幔下,静静的看着他。
那如雕刻般的面容精致的无懈可击,翻动案卷的手指修长如玉,专注的神情让他浑身散发着让人着迷的魅力。这种魅力就像她刚刚置身虚无之地,能教她忘却时间以及空间,周围一切景物变成稀薄的星云,天地逐渐化为虚无,实有物化之相的唯他而已。
她知道他定然是为上神,享人间万世香火,只能让人敬仰。
而此时一只飘然而至的嘴衔信卷的仙鹤发现了她的存在,将信卷放杂无邪面前,便扇动翅膀朝她叫了声。
波波像是被惊到了似的拉起帷幔将自己藏起来,不知是含羞还是害怕而不敢出去。
收起文案的无邪朝仙鹤叫嚷的方向看去,抬眼之间便看到帷幔下那双只穿着罗袜的小脚,不由得想起人间的诗句: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无邪为自己的这一瞬间的轻慢无状失笑了下,他将手中的卷宗收好。信步行至波波面前,抬手撩开她拉扯挡在身前的帷幔,就像撩开新嫁娘的盖头,俯着身一脸探究的看着眼前窘迫的小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