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回廊逐渐变暗,塔纳在记忆的深海里缓缓下沉,眼前终于再度出现一扇褪色的门扉,他握住门把手,发现那门把上竟带着一层厚厚的锈迹。
大门打开……
“你在哭吗?”
重归光明之前,塔纳的耳边传来了一声稚嫩的童声,他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他正在以白夏的视野经历眼前的这一切。
空气中传来馥郁的玫瑰香气,四周被奶油色的雾气遮蔽了视线,塔纳只能依稀看到围墙两侧站着一大一小的身影,他们正在交流些什么。
略微年长的少年有一头顺滑的银发,凌乱的搭在肩头,他接过一块手帕后愣愣地看着对面的幼童被姗姗来迟的女仆带走,留下他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庭院中。
而后穿着肃穆的男人走到少年的身旁,他的面容较之塔纳记忆中的模样年轻许多。
——那是浅仓忠义。
塔纳痴痴地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他抚摸着胸腔的位置,感觉自己的灵魂像缺损了一块,并非是锐利的刺痛,而是一种闷闷的钝痛,像是被人剜去了心脏。
鲜红的血液一滴滴落在泥土上,散落在殷红的玫瑰花瓣上。
在心灵的迷宫中,一切幻想都可能成为具现化的现实,更别提神祇的思绪本就承载着最牢固的法则。
塔纳吐出一口血,颓然跪在地上,与白夏的共情越强,对他的损伤就越强烈。
但他没有就此罢休,咬牙撑起孱弱的身体跟随少年远去的方向步履蹒跚地走去。
顺着曲折的园路向前,景象逐渐开阔,在宽阔的大草坪上,静躺着一具朴素的棺木。
少年白夏跪在棺木边上,拾起手边的鲜花一支支地放入生母的棺椁。
浅仓忠义站在他的身后,他像是一个沉默的黑骑士,极尽平静的眼神背后塔纳看到了一种压抑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