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的欧洲,女性没有财产继承权,即便她有很有钱的父亲,如果她没有兄弟,那么这些钱就只能由家族内其他男性亲属继承。
也许那个被律师选中的继承人在前一刻还在酒馆里,为下一顿饭在哪里解决发愁,只要他是个男的,那他就有机会一下子成为有钱有地位的贵族。
一夜暴富的人通常都是挥霍无度,反正这笔天降之财是白捡来的,他们在丝绸、香料、女人、美酒、宝马、城堡,诸如此类的东西上一掷千金,毫无自制能力,女儿只能看着父亲辛苦挣来的一切在败家子的挥霍中化为乌有。
生来就是失败者的人,在穷奢极侈一段时间后不是死于非命,就是最后又穷困潦倒,重新滚回泥潭里。
来自泥潭里的人不一定喜欢那种和猪一样在泥浆里打滚的生活方式,有的人会想尽一切办法挣脱泥潭的束缚。
贵族可不是为了优雅而优雅,礼仪就像假面舞会上的假面,遮住了面具后面本来面目。
尝过上流社会纸醉金迷的人很难再回到平民之间去了,更何况是颤声镇这种穷乡僻壤。
迪伦欧内斯特坐在自己车的引擎盖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镇上五颜六色的灯光。即便是镇上最繁华的地方也比不上伦敦的郊区。
这里的人不仅无聊,连酒吧也很无聊,在超市里买的通心面和番茄酱就是他的晚餐,他一点都不想去那些伐木工聚集的地方吃饭,排气管发出的烟雾让他咳嗽,有时候他不禁会想用后备箱里的管子,将车窗摇上,就这么一睡不醒算了。
“我讨厌这个地方。”迪伦平静而痛苦得说。
他的妈妈卷入了旁氏骗局,她曾经所有的一切几乎都被骗走了,骗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还钱,就算杀了他那些相信他的人的钱也不可能要回来了。
为了躲避债主,加上他们所剩不多的积蓄,他们只能搬到苏格兰这种地方来,每天他的父母都在吵架,他们的婚姻估计也持续不了多久了。
迪伦的人生就像顺着下坡路急速驶向黑暗的车,不论怎么踩刹车都不可能制动。他一直挺看不起私立学校里那些装腔作势的同学,但在他家出事之前他们至少还能表面维持礼貌的微笑,现在他们看他的眼神都充斥着看下等人的轻蔑,他们怎么知道自己父母不会跟他一样卷入骗局里去。
“我的上帝……我不是你希望的那个样子,所以你很失望对吗!”一个女孩儿一边打电话一边往他这边走来“我已经厌倦了变成你希望我变成的那个样子了!”
电话那头的女人也在咆哮,她的声音隔着那么远迪伦也能听到。
“我所做的每件事对你来说都是错误,你有没有注意到你正在让我感到窒息,你要求我做的一切,都让我变得不是我自己,反而像黛西洛伦那头母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