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树欲静而风不止,唐釉回了小跨院还没睡一会儿的功夫,忽被外面的声音吵醒。
她烦躁的转了个身,用被子捂住脑袋,却仍不起作用,那粗嘎的声音,丝丝缕缕的透过缝隙,钻入她的耳中。
唐釉忍耐不住,她猛的撑起身子,任被褥滑下,堆叠在腰间,扬声了声音问:“何人在外面吵闹?”
外面的声音静止了片刻,复又响起,隐约中似乎夹杂着哭闹声。
海棠急急忙忙从外面奔进来,脸上还蕴着几分慌张与怒色,她瞧见唐釉已经坐起了身子,轻唤了声:“姑娘。”
唐釉被外面声音吵嚷的没了睡意,满肚子的气无处发泄,却还是压住了火,耐着性子问:“外面发生了何事,如此吵闹?”
海棠绷紧了面皮,半晌敛眸轻声道:“张婆子的女儿春莱失足落井,今早发现的。”她怕唐釉不知道谁是春莱,又补充了句:“是伺候桂嬷嬷的那个小丫鬟。”
“她去井边做什么?”唐釉蹙紧了眉头,寒了声音斥问。
海棠抿了抿唇,“昨日很晚了,桂嬷嬷突然要沐浴,柴房的小厮已经下值了,春莱被逼无奈,自己挑了担子去井里打水。”
“天黑且她又瘦弱,根本架不住担子,应是不小心栽到了井里,木桶滚落在井边。”
“今日早上春莱尸身被发现,张婆子知道后哭着想要求个公道。只是现下公子不在,蔡嬷嬷又解决不了,这才闹到了姑娘这儿来,想求姑娘做主。”
外面的人知道唐釉已经醒了,哭的更大声,仿若受了天大的冤屈。
唐釉被这声音嚷的心烦意乱,“去告诉外面的人,安静候着等我处置,若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不管有没有冤屈,先给我打出去。”
海棠领命出去,果然外面的声音似被掐住了般,突然静了下来。
春桃帮唐釉换了衣服,又绾好发髻,才扶着她出了屋子。
唐釉甫一出去,就瞧见院中立了一排的人,蔡嬷嬷领着丫鬟候在左侧,中间的地上跪着个头发半白的婆子,她怀里还搂着个脸色发青的小丫鬟,赫然就是失足落井的春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