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检巡。”任墨的盔甲折叠整齐的放在榻上,自个穿着黑红的外袍。听到声音后放下手里的兵书,露出英气逼人的脸。那双宛若黑曜石的眼眸,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
季知县扣押军粮的事,他比厉见微还要先一步知道。但他初来乍到,很多事都不好处理,才会一拖再拖。本想求助于高盛,或是孟泊如。没想到厉见微腾空落下,帮他解决了此事。
任墨起身坐到桌前,抬手示意道“先前的事,多谢厉检巡。”
“赶了一日的路,来讨碗水喝,不介意吧。”厉见微记得先前,这个营帐住的是高盛。没想到短短一个月,便换了主人。她俯身坐下,接过任墨递来的一碗茶水。
当日在群英山地牢,似乎拦住她去路的,就是此人。
任墨让人备些酒菜,敛去眸中的锐利,感谢道“军粮的事,我也听说的。若非厉检巡从中周旋,可能不会这么快送过来。这份情份,我任某记在心上。”
“任将军客气了。我只是尽我的本分,谈不上情分。群英山还有一小批,过段日子,他们自会送来。这次的事,宋琼也出了不少力。”厉见微话这里,用余光看向任墨。见任墨面有微色,不由的想帮宋琼说上几句。
毕竟上次宋琼扣押任墨的事,多少会让人记恨。
厉见微看着小兵把饭菜挨个送上,低头搅拌着碗里的白粥,有一搭没一搭往嘴里送着。她怕任墨真的往心里去,不由宽慰道“他当时也是逼不得已。”
任墨端起碗筷,脑海里都是他们一伙人来边关,受过无数次暗杀。他眸色暗了暗,将厉见微的神情收入眼底,无奈道“你不必提他说话,我不会为难他。”
“多个朋友多条路,更何况是在边关这种地方。不过有件事,我想请教任将军。你与凤阳的季知县可有仇,为何他三番四次为难与你?”厉见微放下碗筷,把自己心里的疑问说出。
不对,准确来说,是边关的任何将领,季知县都会针对。可边关若真出了事,最先受到迫害的,便是凤阳县。按说他们之间,关系最该密切才是。
任墨面上一愣,闷闷的喝了口酒,唇边泛起苦涩的笑,满眼无奈道“厉检巡这就为难我了。我初来乍到,连季知县都没有见过几次面,又如何能得罪。”
至于原因,任墨也很想知道。高盛临走前,特意叮嘱他小心季知县,万事可寻厉见微帮忙。后来,他派人调查此人,听了很多厉见微的故事,竟有几分敬佩这样的人。
一心为了百姓,不畏强权,在每个朝代都是稀缺的人。这年头,为了点金银权势,被所蛊惑的有太多太多。他来到边关,是为了心中那么点抱负,也带着朝廷的使命。
如今真的到了北部边关,却发现很多事,并非他想象的那么容易。任何的决定,想要执行下去,得到预期的反馈,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难的事。或许,是因为他年轻气盛,缺乏历练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