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初次到浮生境那日,也是她与人间正式划清界限之日。
“浮生境内无四季无黑夜,有的只有永恒的严冬和白昼。浮生,你便在此赎你的罪吧。”
远古神灵的声音听起来是这般冷酷无情,少女却恍若未闻。
此时她正双手捧着一个雕花檀木匣,一步步踏过殿前的九十九层阶梯。
少女一身红衣似血,面容清冷孤傲,脸上还挂着些许伤痕,却丝毫不影响她姣好的面容,如瀑的青丝仅用一根红绸带随意绑在身后,风一吹,便好似活过来了一般在风中自由飞舞。
待行完最后一层阶梯,少女转过身,她的眼神仿佛一潭惊不起涟漪的湖水,神情平静地直视前方,目之所见是一望无垠的白。
浮生境内无四季,只有永恒的冬日风雪,待的时日愈久便愈冷,这对本就畏寒的少女来说简直是种折磨。
可日后能常伴着她的大概也只有这些一成不变的风雪了。
少女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木匣,目光柔和了许多,她微微弯了弯唇,将木匣抱得更紧了些。
轻声低喃着:“若我日后一直穿着你送我的衣裙,再相逢那日你可还能认出我?”
……
“浮生,一会儿便有客人要来,你可还记得怎么做?”说话的是只纯白色的灵猫,据说是浮生境的守境兽,无名无姓,浮生便随口给她诹了个名——“团子”。
“知道知道,真啰嗦。”浮生无所谓地摆摆手。
同刚入境中那日不同,少女此时不再是那身仿佛染了血的红衣,而是一袭月白色广袖流仙裙,红绸带也替换成了一根木簪,微微在脑后挽了个发髻。
有轮子在雪上轻轻轧过的声音——
浮生抬头看过去,九十九层台阶下,是一名坐在轮椅上的白衣男子。